傅清玉站了起來,平靜一下波動的思緒,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裳,拂了一下淩亂的鬢發。看到自己的身上並沒有沾染血跡,鬢發也沒有太淩亂的樣子,這才穿過通道走出去。
外麵,那尊佛像前,慧覺倒於一側,呈昏厥狀態,但是整張臉是灰黑的。傅清玉一看便知是中了毒。
難怪慧覺那麼快便倒下了,原來是對方暗箭傷人。傅清玉細細察看一番,果然在慧覺的脖子處發現一個極其細微的銀針。銀針的針身發出一些幽幽的綠光,顯然滲了劇毒。
她輕輕歎息一聲,複又回到密室裏,翻檢趙旭的衣裳。她知道,但凡使毒之人,身上必定有解藥。果然,在趙旭的兜裏,她很快找到了一個小玉瓶,拿了出來,倒了幾個小小的藥丸給慧覺服下。
不一會的功夫,慧覺便醒了過來,看到傅清玉站在麵前,愕了一下,隨即便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緊張道:“清玉,你沒事吧?我好像看到有個人在背後偷襲我…….”
傅清玉歎了口氣:“那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慧沉驚訝地瞪大眼睛,然後雙手合什,“阿彌陀佛!”
傅清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沉痛道:“慧覺,你就別阿彌陀佛了,那個人殺了我師父,也算是罪有應得。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你師父……薛女官也死了?”慧覺抑製不住震驚的神色,“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或許是那個人曾經是我恩師的仇人吧?”傅清玉不想多作解釋,深深地歎了口氣,“如今那個人死在密室裏,你看看找幾個人,把他抬到後山埋了吧?還有我師父,也該入土為安才是。”
慧覺心下黯然:“清玉,你也不要太過於悲傷,人各有命,你師父……”
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天恩寺的僧人為了老住持的重托,為了保護那個退役的薛女官,死傷過半,如今那個薛女官居然死了,心下不禁有些黯然。
“人各有命?”傅清玉苦笑。此時此刻,她真的不知道她的命運該是朝哪個方向走。
如果她沒有健忘的話,她知道現在的趙旭是忠靖侯府的三公子,也就是趙子宣的弟弟。到時候,如果趙子宣知道他的弟弟是因她而死的,如果整個忠靖侯府知道他的弟弟是她的一個結拜大哥殺死的,他們那一方的那一家人,該做何感覺?
剛剛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的傅清玉,想到這個問題,不由苦笑,趙旭的身世自己應允了恩師,絕對不可以說出去的,那也就是說,如果趙旭被人殺死的消息傳出去的話,為了不牽連到耶律齊南,哦,應該是漠北的格魯王子,引起兩國的戰事,她也唯有把這件事情認了。
那樣的話,她與趙子宣的緣份,也許就到了盡頭了吧?
如此一想,傅清玉隻覺得一陣頹廢。覺得兩個有情人兜兜轉轉,最終還是無法在一起,不由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真想對麵前這一切不再去想,不再去管。
慧覺看到傅清玉臉色很不好,不由關切地問道:“清玉,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他抬頭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忽然緊張起來,“你方才說那個人死了……怎麼死的?難道是你奮不顧身殺了他……”
慧覺不相信地看著傅清玉:“你有沒有受傷?傷到哪裏了?”
“我沒事。”傅清玉輕輕說道,把真相隱藏起來,“我看到那個人想要殺我的師父,所以我就拿過一把刀,刺向那人的背部,那個人沒有防備,被我刺了個透心涼,就……死了。”
“那個人還在密室裏吧?我去看看。”慧覺跳了起來,咬牙切齒道,“清玉,你做得好,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才是,我進去再補幾刀給他。”說著直直朝密室裏麵走去。
傅清玉苦笑了一下,也跟著他的後麵一起進去了。
“啊,這不是忠靖侯府的三公子嗎?”慧覺翻過那個黑衣人,一看之下,不由失聲叫了起來,“難道我看得眼熟,沒想到這個人真的就是忠靖侯府的三公子。”
天恩寺是天都香火最鼎盛的一座寺廟,所以,那些官宦子弟也經常結伴上山來遊玩,故而慧覺認得。
傅清玉的心又覺了一下,不由再次苦笑。
慧覺回頭看看傅清玉,想到她與忠靖侯府的關係,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道:“清玉,你也別想太多,這是個意外。再說,這位趙三公子想要殺你師父,你要去救你的師父,失手殺了他,也是情有可原,不必太擔心。我相信趙二公子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他一定會諒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