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寶兒,吃飯啊,回家再看電視吧,小心餓壞了。柳遇春遞我筷子。

電視?回家再看?

想想,昨晚在孫寶兒家也看到過這東西。

這時那東西畫麵一換,突的回到現代社會,一男子西裝革履,灑灑然而來,好不飄逸俊美,他漸走漸大,隻剩一張臉,眼睛似笑非笑,唇角似翹非翹,五官精致,無可挑剔。

是極品中的極品,千萬人中還有人能長得這般美,而沒有女人氣?

他那模樣做派,舉止魅力,色相誘人欲。

他生的比李甲硬朗,卻比柳遇春多一點點陰柔美。

我身上的皮緊了一緊,顫了一顫,這臭皮囊還帶著**。

白骨卻動也不動,不為所累,他再美,對一隻鬼來說無所謂。

隻是杜十娘生前自詡美豔無人能匹,想不到六百年後,能在男子中看到這等尤物,也生相惜。

柳遇春喚我,見我不理,也看那畫麵,突然笑了,寶兒,看你偶像看的飯也不吃了?吃飯吧,齊天樂做的這個新廣告以後會天天看到的,直到看的你煩了。

哦,他叫齊天樂,名字不錯的。

我取過了柳遇春遞來的筷子,不再看他。這時打量著眼前的盤盤盞盞,一時不知如何處理。

我是一隻鬼,這不是一隻鬼吃的東西。

柳遇春又說,寶兒,以你的實力,好好演電影,說不住以後在影視界會紅過他,那時……

不聽他說,故意把手兒一鬆,筷子掉地。

柳遇春一聽聲音,便俯下了身。乖這時機,見空中飛著一嗡嗡蒼蠅,便手指一指,射出細細一股陰氣,這小小肉身,那能掌握了自己的命運,不偏不移的落入一個盤裏。

這時柳遇春抬起頭來,我嬌聲責他,遇春,菜裏怎麼有蒼蠅呢?

他一看,很生氣,便叫道,侍應生,你們的菜裏怎麼把"空姐"也放了進去?

我一聽不由婉爾一笑,這柳遇春,端地有趣,這是我這隻鬼,六百年來第一次聽道蒼蠅還有這樣好玩的稱謂。

那老板不知"空姐"是何物,跑來一看,忙一連串的道歉,要給我們再換一盤。

柳遇春看他誠懇,不好意思責備,便看我臉色。

我朝窗外一看,外麵陽光仍是很足,那道士還與人羅羅唕唕,不肯快快走了。

如何既不用出去,又可不吃眼前的這些人世的吃食,得想個法子。

這時隻見剛才在警察局為柳遇春不該把新鮮水嫩的愛情施於一個**一樣的髒女人,而充當道德女俠的那個女警也推門進來了。

顯是也來就餐的。

哦,嚼人舌根原也會把胃嚼得空虛了?

浪費糧食。

來的太好了。杜十娘正缺道具呢。

我忙對那老板輕輕一笑,說,不用換了,我們不吃了。說著,伸出五根蔥管般的手指,把那碟子罩住了。

那老板頭上急出了汗,不知我下一步要做什麼。連柳遇春也疑惑的看我,說,寶兒……

那女警這時卻走的近了,滿臉春色的和柳遇春打招呼,對我卻瞧也不瞧。

對壞女人做出最高貴的鄙視,實不知心裏多麼想學壞女人的媚術。

這類女子,杜十娘在六百年前,一年一度三月三的踏青之日便見識過了。

那日,她們成群結隊的在杜十娘所過之處聚集,因為那兒的男人夠多。

看杜十娘過來,先是觀戲一般,看得呆了,然後醒了亂吐唾沫,回了家卻關門閉戶的學杜十娘的舉止動作,風致做派,衣著妝飾。

因為三月三一過,賣頭油胭脂的婆娘漢子,進了妓院,便講述外麵流行的衣飾裙釵,不外乎是杜十娘三月三的所妝所著。

不都是為情為欲,為了男人?假正經什麼?

杜十娘雖是**,身體齷齪,心底卻並不。

乘著當兒,我拿筷子輕輕夾起那蒼蠅,慢慢舉給柳遇春看,哦,遇春,你發現了沒有?這"空姐"可不一般,它還穿著製服呢!

此話一出,那女警的臉馬上一紅一白,顏色錯雜,開了顏料鋪子。

柳遇春知我所指,卻因了禮貌,繃緊了嘴角,不肯笑出。

那老板卻不肯客氣,"噗嗤"一聲笑了。

這時我隻覺外麵光線突的弱了,想是有雲路過,且那道士也不見了,忙拉起柳遇春的手,親親愛愛地說,遇春,咱們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