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的身份隻是酒館掌櫃之女,她的一生,能嫁個老實的商販或書生為妻就不錯。
不料天降機緣,她竟然能有機會夠到公主府的門檻,雖說是個妾室,但又怎樣?她是住在公主府的妾室,身份自不是尋常小妾能相比的!
那夜她送駙馬回公主府,想起自己瞧見瑰華公主通身氣派的打扮時,心裏還覺得羨慕,如今覺得,公主又如何?也不怎麼樣。
身份再尊貴,穿得再華麗,還不是要和她一介平頭百姓共侍一夫?公主有什麼了不起。
趙啟偉總認為自己是將軍府庶子,不受重視,實際上老將軍給兩兄弟都留了私產。
就算不用沈妙音的錢,趙啟偉自己也能給得起納妾的禮錢。他很快備好名帖和錢禮,著人送去給酒館掌櫃,到第三日,就請了人抬著一頂小轎去接柳如煙入公主府。
柳如煙是小妾,進府的轎子隻能從角門進,穿的喜服也是妾室該穿的水紅色。
禮倒是沒僭越,可趙啟偉如此著急地把納妾迎進門,令公主府上下的仆人都目瞪口呆。
殿下乃帝後所出,又是最受寵的公主,駙馬與殿下才成婚不久就納妾,把公主置於何地?公主府的下人除去看熱鬧的,大部分還是關心沈妙音的心情。
眾人都以為沈妙音會生氣,但新姨娘入府這日,沈妙音除了參加納妾禮外再沒其他反應,更沒有眾人想象中的大發雷霆。
沈妙音心裏確實沒有氣,她自個也奇怪,她竟然就連哪怕惱怒的情緒都沒有。
她隻是覺得心情鬱悶,原以為她阻止沈月顏和親,與駙馬之間的感情就能好起來。
事與願違,趙煜政她救下了,沈月顏也不必去和親,可趙啟偉還是納了那女子為妾。
“田嬤嬤,府裏北麵不是有一處空出來的小院子,就安排給她吧。”
沈妙音口中的她,指的便是新進府的姨娘。公主府是皇帝賞賜給她的府邸,她是府裏唯一的主人,哪怕趙啟偉是她的夫婿,也沒有發言權。
這幾日趙啟偉準備納妾的事,唯獨沒來和她提要院子的事,多半是覺得她難纏不會點頭,在心裏打定主意讓那女子住在她的院子裏。這麼做於理不合,傳出去被人笑話。
既然沒有辦法改變,表麵的體麵功夫還是得做好,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田嬤嬤心疼主子,可是納妾的事已然成了定局,事是主子自己點頭同意,也不能怎麼辦。田嬤嬤麵帶愁容,點頭道:“在北邊院子也好,離您這兒遠。”
沈妙音磕上眼,擺手道:“快些去安排吧,別等他們行了禮,發現新姨娘沒地方住。”
她這座府邸是新建的,每處院子都有人打理,略微收拾就能住人,倒不用怎麼操心。田嬤嬤看出她心裏不好受,便退下好讓主子靜靜。
趙啟偉與就柳如煙在花廳簡單地行了納妾禮,正打算讓人把柳如煙送到他的院子,田嬤嬤就踩著點出現,趙啟偉一見是她,就護在柳如煙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