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脫胎換骨(2 / 2)

心病還須心藥醫,我每日裏想著法子逗十三阿哥開心,他雖也笑著,但那笑卻總是苦澀的,到不了心裏。  這日滿海來報,說四阿哥來了,我看了一眼床上的十三阿哥,見他眼裏有一絲亮光一閃而過。我起身去迎四阿哥。  正在進屋的四阿哥見了我隻是點了點頭,淡淡的問道:“十三弟怎麼樣了?”  我搖搖頭,苦笑道:“這心裏的結,一天不解,隻怕他這病就一天好不了。”  四阿哥點點頭,向屋內走去。見四阿哥進來,十三阿哥想要起身請安,被四阿哥一把按住:“你這病著,別多禮了。”說完在床邊坐下。  十三阿哥伸了伸手,被四阿哥緊緊地抓住,十三阿哥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四阿哥靜靜地看著十三阿哥,沒有說話,隻是握著十三阿哥的手更緊了。十三阿哥哭完抬頭看了看四阿哥哽咽道:“四哥,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四阿哥拍了拍十三阿哥的手說道:“你是在哭額娘,怎麼會沒出息呢。這是你重情重義,孝順。當初皇額娘去世,我哭了三天三夜,直到皇阿瑪把我接到乾清宮,我還一直哭個不停。

皇阿瑪對我說‘胤禛,哭吧,把你對皇額娘的情義都哭出來,哭過之後,就不準再哭,因為皇額娘在看著你,她一定希望你能快樂開心的長大。不要讓你皇額娘擔心,讓她安安心心的看著你成長。’十三弟,你額娘也在看著你。”  “真的麼?”十三阿哥見四阿哥鄭重的點頭,用手抹幹了眼淚,也點了點頭。  我送四阿哥出門時,四阿哥看了我半響,似有話說,最終隻是搖了搖頭,叮囑我照顧好十三阿哥。我知道他是不放心這個弟弟,畢竟在這冰冷的皇宮中,十三阿哥是他唯一的安慰。望著四阿哥遠去的背影,我隻感到了他的擔憂與孤獨。不覺想到將來十三阿哥被圈禁時他該是怎樣的痛心?又將是如何的孤獨?這一刻,我的心底隱隱的在痛,為了十三阿哥今後的悲慘命運,也為了四阿哥的隱忍與孤獨。  自從四阿哥來看十三阿哥之後,十三阿哥不再頹廢,也逐漸調整好了心態。慢慢的已經能夠下床。康熙聽後很高興,叮囑十三阿哥好好養病,並且不時的來看望十三阿哥,陪他說笑,給他解悶,讓他在失去額娘之後,充分地享受到了這難得的父愛,隻是這代價未免大了些。我想,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他的額娘還活著吧。

雖然在清朝是子憑母貴,但是十三阿哥並沒有因為敏妃的去世而失寵,相反的,恩寵更勝往昔。那些原本以為十三阿哥會失勢的人,也都重新巴結起十三阿哥來,每日裏來探病的人絡繹不絕。對於他們,能擋駕的,我一律擋駕,畢竟病中的人,需要靜養。至於不能擋駕的,一般和十三阿哥說上一會兒話,我便找個由頭委婉的送客。雖然十三阿哥受寵,但是有的人是我們得罪不起的,所以雖有許多無奈,我們卻也要強打起精神與他們周旋,僅僅隻為了能在這深宮之中生存。  我每日裏溫言軟語,想盡方法讓十三阿哥能忘了悲傷振作起來。

雖然十三阿哥逐漸從悲傷中站起,但是我卻分明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悲傷。人前,他高談闊論,強自歡笑;人後,他沉默寡言,獨自傷神。敏妃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他已不再是那個歡快不羈的少年郎,他變得成熟了,看慣了世俗的冷暖,他一夜之間長大,雖然還是那樣的不羈,那樣的重情重義,那樣的俠義心腸。但是我就是知道,他的一切,都不一樣了,隻除了在四阿哥和我麵前。  這樣的十三阿哥是我所不願意見到的,有時我真的好想告訴他“你的額娘不在了,但你還有我。”可到嘴邊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這樣的承諾,我給不起。在這個時空,在這個宮廷,麵對這樣一個真心對我的人,我不能傷害他,我也承受不起他隨之而來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