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洀登時躺不住了,直接掀了被子就要往外衝,“我得去看看她!”
薛寶嫦一把按住他的手臂,“世子是不是忘了自己剛允諾的話!今晚是新婚夜,您若是這麼做,就是在掃我的臉麵,掃你靖國公府的顏麵!”
外麵女子的吵鬧聲伴隨著撕扯聲傳進內室。
聽聲音,那人就在門口。
薛寶嫦先發製人,朗聲問道:“綺藍,外麵在吵什麼?”
“少夫人,是,是歡意樓的丫鬟聞鶯,非說她家姑娘上吊尋了短見,要世子爺去瞧瞧!”
綺藍的嗓音又氣又惱。
前世,就是那個歡意樓的頭牌綠筠兒,新婚夜將顧硯洀叫走,把薛寶珠扔在洞房哭到天亮,後來更是懷著身孕登堂入室,將薛寶珠氣得半死,鬧得整個國公府公雞飛狗跳。
薛寶嫦睨著顧硯洀那難看的臉色,放緩語氣道:“你又不是大夫,去了也幫不了筠兒姑娘,我身邊有一得力女醫,她精通岐黃之術,還能不驚動府上,不若請她跟著走一趟?”
她手下極為用力,緊緊抓住他的手臂不鬆手,必須寸步不讓,隻要熬過今晚,一切走向就會不同。
趁他正在猶豫,薛寶嫦先一步披了外衫下了床榻往外走,“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你隻要踏出去,第二日就會傳得沸沸揚揚,她的身份不光彩,不然國公府早就同意你納她進門,世子爺難道真要將她推到國公府對立麵嗎?”
薛寶嫦見他神色猶豫,提醒道:“待會兒我說什麼做什麼,請世子爺莫要幹涉!後院是我的一畝三分地兒,合該我管事!”
她推門出去,外麵吵鬧聲頓時安靜。
誰也沒想到是新娘少夫人薛寶嫦親自出麵。
“少夫人!”
院子裏的人紛紛停下動作,行禮問安。
“發生了何事?”
剛被丫鬟婆子們壓著捂嘴的一個小丫鬟掙脫開來,尖聲道:“奴婢是來請世子爺的,我們姑娘,她投繯尋了短見——”
“姑娘?你們姑娘是哪個?知不知道今兒是什麼日子竟由著自己手下的人如此放肆!”
薛寶嫦玉麵森冷,一時院裏所有仆人都被鎮住噤聲,尤其是那小丫鬟。
她對上薛寶嫦的眼哆嗦了一下,這新過門的少夫人看著年歲不大,氣勢倒是足得很。
薛寶嫦任由手下人給她肩頭披上衣裳,她整理了下衣袖不疾不徐地開口。
“死了嗎?”
那小丫鬟一臉懵,隨後意識到是在問什麼,“……沒有。”
“人沒死,你喊什麼?”
薛寶嫦淡淡一句話,讓聞鶯啞口無言,轉念又氣從膽邊生,揚起頭傲慢道:“我們姑娘,可是世子爺的心尖尖,若是耽誤了,恐怕少夫人也承擔不——”
“啪啪!”
話沒說完,聞鶯臉上被狠狠甩了兩個耳光。
一旁的崔嬤嬤收回手掌,退到薛寶嫦的身邊,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區區一個妓子的賤婢也敢跟國公府的少夫人頂嘴!”
聞鶯被打懵了,捂著半張臉眼睛死死瞪著崔嬤嬤,不服氣地還想辯駁。
薛寶嫦連看都懶得看,掃了眾人一眼,冷道:“拖出去!”
當即,身旁的婆子一把捂了她的口鼻,她連聲都沒能出,就被一群丫鬟婆子一擁而上,直接拖出了彰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