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罵了句髒話。
“不過是個小意外,看把他們得意的。”
啐了一口,“怕他個鳥兒,就算玩車輪戰,憑人數咱們也能耗死他們!最後贏的隻能是我們!”
說罷,他隨手又指了兩位魁梧少年,“劉春樺,王涇陽,你們上。”
王劉兩人之前在賭坊被顧硯洀夫妻當眾戳穿出老千,到現在還被人指指點點,心底正窩著口氣。
聽到李彧命令兩人立刻雙眼放光摩拳擦掌,跟著眾人上了賽場。
淩雲社賽手們互相打氣,踏入賽場,薛寶嫦也在其中,他們視線有些複雜。
剛剛那應該隻是運氣好,才沒有受傷吧?
可她明顯已經惹怒李彧,怕是會針對她,她行嗎?
顧硯洀高挑的身子有意無意擋住,阻隔了眾人的視線,“下次可別這樣了,讓你傳就傳出去,免得被李彧他們針對,贏不贏的不重要,你別受傷……”他小聲嘀咕著。
“嗯,我會看著辦。”薛寶嫦笑笑,跟著隊友們往前走。
看著辦……的意思,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顧硯洀甩了甩腦袋,沒功夫瞎想了,忙大步跟上。
離鑼響比賽開始還有時間,薛寶嫦和淩雲社幾人站在一起商量對策。
陽光給薛寶嫦整個人鍍上一層光,她站在眾多比她高的男子中間,毫無懼色羞怯,麵色沉著地謀劃部署。
江天賜的腿被大夫固定了夾板,走不了路,他的眼神緊緊追隨著她。
身後看台上人們議論紛紛。
“那是誰家的女子?拋頭露麵真不害臊!”
“就是,和男子混在一起成何體統?這樣的女兒我肯定不讓她進我家門!”
“這女子紮在男人堆裏,怕不是個正經的?”
聽到這小花憤然起身想回嘴,就聽有年輕女子們爽朗笑道:
“作為女子能同男子競技還能贏,實屬不易。”
“是啊,女子能有此等魄力,當為吾輩楷模!”
“我覺得她穿蹴鞠服挺好看的,我也想這麼穿試試……”
“我也是……想學蹴鞠……”
江天賜拉住小花,“心胸寬廣見識遠大的人自然會欽佩少夫人,那些淺薄無知的人再怎麼詆毀也無用。”
“我就是氣他們不了解實情就胡說八道,造謠汙蔑,明明少夫人這麼好的人……”
小花氣紅了眼。
“是啊,你我都知道,少夫人是很好的人……”
江天賜望著場中的倩影,良久不語。
比賽已經開始了。
無論武陵社怎麼突刺攔截,淩雲社都始終穩如磐石。
賽前薛寶嫦的話還縈繞在淩雲社每個人的耳畔。
“盡管武陵社氣勢凶猛,但踢得毫無章法,人也是東拚西湊,論默契遠沒有我們強,這是他們的致命弱點。”
“他們想用車輪戰耗死我們,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以快打狠!”
“穩紮穩打,不必慌張,互相配合,快速補位!”
鞠丟了就搶回來,隻要鞠在他們腳下,就隻有一個目標,贏!
時間流逝,記分牌上的數字不斷疊加,得分咬得很緊,賽手們的體力也開始下降。
賽場逐漸籠上焦灼。
薛寶嫦始終保持冷靜。
對淩雲舍來說,她就像根定海神針,看到她立刻沉下心。
似乎她身上有一種神奇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鞠若一顆飛射的星,在武陵社兩名少年中間極速劃過。
顧硯洀右膝一頂,將鞠墊起,餘光中右側一名紅衫少年猛然撞來。
是王涇陽。
顧硯洀帶著鞠一個轉身輕鬆避開,另一邊劉春樺也像野牛般襲來……
顧硯洀腳尖用力,鞠被高高挑起越過劉春樺的頭頂,劉春樺狼狽抬頭,顧硯洀已快速繞過,用腳背接住落下的鞠。
“好!”
四麵八方圍觀的人群爆發出叫好聲。
叫好聲未落,圍觀的人群再次驚叫。
“小心!”
不少年輕女子捂著團扇聲音高昂尖細,顯得很突兀。
她們不關注什麼輸贏,就是來看年輕俊俏的小學子們。
當看到那兩個高壯的少年再次聯合撞向顧硯洀時,距離太近,根本躲不開,她們不由跟著緊張尖叫。
顧硯洀卻在被撞上前那一刻,用力踢向前方高空。
早已等候時機的明珞熙快速奔跑途中一躍而起,鞠撞在他的胸膛上掉落,又被他的腳尖勾住,他帶著鞠向前疾奔,身後的武陵社緊追不舍。
場上人群叫聲雷動。
“快跑!”
“後麵快追上了!”
“一定要贏啊!我可是下了重注!”
圍觀的人群比史上哪次都多,興奮激動得恨不得也去踢,大概是頭一次看到少年們如此緊張激烈的追趕阻攔,凶狠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