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嫦點點頭，“哦”了一聲，“那就是沒有直接證據？”
老鴇噎了噎，快速思索道：“少夫人，世子的脾氣……那還不是在找死？”
顧硯洀卻沒再言語。
他承認他年少輕狂時，的確脾氣不算很好。
往日遇到的汙蔑隻多不少，尤其是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被這樣當眾潑髒水弄難堪更是家常便飯。
那時沒有人站在他身邊，往往自己一個人要跟很多人對峙，即便再如何辯駁，沒人會相信，最終，總是以他被懲罰，事情不了了之。
如今他不再孤獨一個人。
有人站在他身前為他據理力爭。
隻聽薛寶嫦說道，“好吧，你既然這樣說，我暫時同意……”
顧硯洀剛要解釋自己雖然吊兒郎當，但從沒有逾越，更沒有賴賬！
別人誤會他，他可以忍，唯獨薛寶嫦，他不想她有一絲一毫的誤會。
就聽薛寶嫦笑了笑，繼續道：“那就請您把賬本拿出，上麵肯定記載了哪年哪月哪日，他和誰點了什麼酒，又要誰作陪的，這個都是賬本該有的明細，咱們當眾核實一下吧！”
薛寶嫦沒錯過之前杜媽媽眼睛一閃而逝的喜色和嘲意。
眼見杜媽媽神色猶豫，提高音量詫異道：“該不會連賬目明細都沒有吧？”
“怎麼會，自是有的。”
杜媽媽忙站起身遞過薄薄的藍色賬本。
“少夫人請過目！”
“不必，事無不可對人言，咱們就光明正大讓大家都聽著，這樣省得說世子賴賬！”
徐墨岫等人都點頭，薛寶嫦的行事足夠磊落，也是澄清事實最直接的方法。
老鴇大聲念著那賬本上記載的條目，隨即還攤開那一頁，朝周圍的人展示了一番。
“少夫人，這半年內，世子共計欠了我們歡意樓五千三百五十五兩，老奴給您抹個零，就五千三百五十兩好了，您看是現在給銀票，還是派人跟你去府上取？”
眾人倒吸口涼氣，乖乖，這些膏粱子弟真能揮霍，這麼多銀子夠他們花幾輩子了，眼神又是羨慕嫉妒恨，又是不屑鄙夷加嘲諷。
“我隻來過兩次，後來沒有來過……”
顧硯洀氣結。
可惜圍觀好事的才不會管真假，他們隻信自己想聽的。
辯駁的聲音被民眾的喧鬧嘈雜聲給淹沒了。
“不急。”素手一抬，薛寶嫦看著杜媽媽，姿態嫻雅慵懶，“賬都沒算清楚，銀子又跑不了。”
“你剛剛念到上元節世子在此飲酒作樂，用去銀錢一百五十七兩，對否？”
杜媽媽記不住，翻翻眼珠也記不清，又重新翻開賬本，找那一頁，指頭劃著找到了那項，忙點頭，“對，對。”
“當時點了兩瓶青梅酒，還有五瓶梨花白，對否？”
“對，那日是第一次製出青梅釀，我們歡意樓給貴賓們初次品嚐。”
薛寶嫦順著點點頭，又問：“那日同行的朋友是誰？哪位姑娘作陪的？”
“是朱子安和王涇陽，劉春樺幾個人……作陪的是……綠筠兒姑娘！”
“噢……”
“那就請綠筠兒姑娘出來做個證明吧！”
薛寶嫦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