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薛定鄂再也坐不住了,他將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這酒是喝不下去了,幾個人匆匆忙忙散了。
薛定鄂腦子裏亂糟糟得像長了荒草。
他當然知道花氏那個位置的確紋了隻豔麗色彩的蝴蝶,她當時說為了他才特意去紋的,可以叫他永遠記得她。
現在他隻覺得恥辱!
若那人說的是假的,可那種女子私密位置的記號他講的分毫不差……
如果沒有親眼看過她那裏,他怎麼會知道那麼清楚。
不,也許是她身邊親近伺候她沐浴的……
他記得花氏身邊的嬤嬤一直跟著她的。
薛定諤急匆匆往京運河方向走,在人山人海裏到處尋找薛府的人,他記得花氏一早就帶著薛蘭成出去看龍舟賽。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他鐵青著臉,走過去,一把扯著薛蘭成的胳膊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爹,你幹嘛呀?我還看伶人跳舞呢!”薛蘭成毫無察覺老爹難看得要爆炸得臉,推開他爹的手就想回去看漂亮戲子。
“住口!我問你!你娘呢?”
薛定諤咬牙切齒,怒發衝冠。
終於發現父親言行舉止反常,他爹對他向來和顏悅色,嬌慣著他跟妹妹薛寶珠。
“我娘……剛剛說去出恭了吧……爹你怎麼了?”
“那你娘身邊那個貼身嬤嬤呢?馬上叫你的人幫忙都去找人!”
薛定諤看著薛蘭成那張臉,怎麼看怎麼別扭,越來越覺得他跟自己哪兒都不像。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發作,必須拿到確實證據再說。
而一直貼身伺候花氏的嬤嬤一定知曉她在江南的舊事,也應該看到過她沒有紋身前到底有沒有那個胎記!
薛蘭成一看老爹好像吃人的樣子,嚇得愣住了,隨即派人去找他娘花氏跟賴嬤嬤。
不多時,賴嬤嬤先被找到帶回來,薛定諤背著手,壓住火氣問道:“你主子呢?”
賴嬤嬤見薛老爺臉色發青,直覺不好,眼神閃爍,快速編道:“夫人她去如廁了,因為這河邊也沒個如廁的地方,就去得遠一些,估摸著一會兒就回來了。”
薛定諤瞧她言辭閃爍,就知道她在撒謊,沒空給她計較,先有另一件事急於向她求證。
雖然很難以啟齒,還有考慮花氏的名譽,但他眼下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問道:“我問你,花氏以前在江南到底是做什麼營生的?”
頓了頓,又硬著頭皮問:“她的大腿根處以前是不是有個蝴蝶一樣的黑色胎記?”
賴嬤嬤當即脊背發涼,頭皮發麻,她喉嚨滾了滾,腦子快速運轉,“老爺,夫人不是跟您都說過以前在江南的經曆,她是官宦千金,隻是家族落魄了,才不得到上京來謀生……”
“住口!你還不說實話,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麵對薛老爺的威懾,賴嬤嬤頓時慌了,她迎著他吃人的凶光,艱難道:“奴婢確實不知夫人之前做什麼營生……”
“那胎記呢?!”
賴嬤嬤咽了咽口水,想著這也沒法說謊,說了回頭老爺自己也會驗看,到時候她的處境更危險。
顫聲道:“是……”
薛定諤捂額,突然飛起一腳踹了薛蘭成一個跟頭。
薛蘭成栽了個狗吃屎,眼睛瞪大,愕然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