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原七月,灼日無風,蟬鳴蓋耳。
東江邊遠的小城苔原,地處盆地,每到七月,必是苦力者最不願抬頭擦汗的日子。
這個世界相似於藍星大部分,唯獨還處於皇朝製度,隻是封建之下,不知用了何法,與現代文明巧妙平衡,開明繁榮。這個世界有一延續數千年文明的大國——大蒼,同樣警局也不叫警局,而叫護安司。
而這時,市裏護安司審訊鐵椅上,陳安青卻是止不住的打著寒顫,瘦弱的小腿抖得麵前的兩審役心煩,他的雙手夾著腦袋,壓的出奇的使勁,呈現出後頸怪異的曲線!
啪!
“陳安青!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年級稍大點的審役終於失去了耐心,皸黑的大手拍在桌上,將陳安青的意識拉回了現實!
陳安青突的抬頭,空洞詭異的瞳孔緊縮,布滿血絲,倒驚得那審役一退,腳底突生出一股寒意,那眼神他從未見到過,即便他審訊過如此多形形色色的犯人。。。
“我看到。。吃人!”陳安青頓了下,又繼續說道,“仙穴,火!在人的身上燃燒。。。”他眼神夾著恐懼,語無倫次間這幾字像是費了老大勁才從齒間吐出一般。
忽然他猛的站起,雙拳緊握!
“曉柔,我女朋友!還有我師傅!還有建鄴大廈的人!他們都還活著嗎?”
兩審役相視一眼,沒有回答,朝著陳安青身後的高個點了點頭,於是陳安青又被按回了位置上。
“這兒是護安司,你隻能回答我們的問題,懂?”
意識到這點,陳安青咬了咬嘴唇,安靜了下來。
“楊隨生是你什麼人?”
“他是陽光墓園的老板,也是我的師傅。”
“你可知道他護安司司捕的身份。”
陳安青搖了搖頭,疑惑著兩審役直接跳過了他女友,緊接著卻被下一威嚴的口吻拉回了思緒。
“七月七號那天上午,你們去建鄴大廈做什麼?”
“我們去調查一起仙穴詐騙案,那是師傅接到的案子。”
兩審役沒有疑惑什麼,畢竟楊司捕私家偵探的外快副業早已不是什麼新奇的消息,隻是這次他翻了船,鬧出了不小動靜,惹得上頭重視,他兩也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加班加點。
“什麼案子?講!”
陳安青低著頭,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自顧自的述說著,停下了顫抖。
回憶思緒萬千,陳安青的嘴角微微顫動,兩審役也被其離奇的經曆聽得皺起了眉頭....
“我叫陳安青,是一名亡陽人...
師傅說過,隻有大悲大慘之人才能當一名亡陽人。
13歲那年,師傅將我從村民的火祭下救出,是這樣說的。
我生的不詳,十三年內克死了周圍的十三戶人家。現在算算日子,今年是第十八個年頭了。
亡陽人,亡陽人,就是與俗世俗亡的人,專門處理俗世難以解釋的詭異案件,生不為人念叨,死亦不會為人所知。
我冥冥中覺得這個世界中,似乎存在著什麼詭異的區別,但師傅從不願為我解答一二,守口如瓶,還說是為我好...
“這和案子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在這混淆視聽。”
審役打斷道,但來自審訊室之外的命令卻讓他們不要妨礙陳安青繼續說下去。
陳安青恍恍惚惚中仍在專注的講述著:
那天,師傅急鬧鬧得回來,讓我和他一起去處理一起案子,那是我從未遇到過的案子,至少報酬高的嚇人,足夠我和師傅下半輩子無憂...
“安青,該出發了!”
記憶之中講話的是陳安青的師傅楊隨生,他靠在門旁,穿著一身黃牛皮夾克,溜著背頭,精神倍加,示意了下門外的那輛老舊皮卡,陳安青披了件休閑外套便是隨他一起上了車,木屋內,桌子上還放著未寫完的日記本,陳安青回頭看了下,眼底溫柔。
“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