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覺前看了一下手機,發現上麵有七八個未接來電,來電人全是許寧徽,自打從他那邊摔門走人之後,我就把手機設置了靜音,我發誓要跟許寧徽斷絕關係。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把手機調回正常的狀態,但許寧徽沒再打來,大概那七八個電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耐性。
我臉都沒洗,就這麼披頭散發地窩小床上聊QQ看電影,吃掉了一堆垃圾食品;中午去圖書館抱回一摞冷僻的大書;下午四五點覺得實在無聊了,就獨自一人去了新街口,用許寧徽的信用卡刷掉一條施華洛世奇的黑貓項鏈——記得前幾天逛街看到這條項鏈,我很喜歡,他說要買,我覺得貴了,死活不要。現在,都要分手了,還不允許我給自己留個紀念品嗎?
我從來不相信記憶,記憶是會騙人的。我寧可相信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比如我和他的合影,比如這條雖不是鑽石但也可以保存個幾十年的石頭。想到記憶,心裏禁不住泛酸,不知道怎麼,氣消了之後,心裏回憶起來的全是我們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點點滴滴都是美好。
平心而論,自從我們交往以來,許寧徽對我可謂無微不至,我倆一直相親相愛,所有問題始於他找了工作又計劃買房子開始。
春風和煦的下午,人潮洶湧的新街口,我獨自坐在步行街的長椅上手捧一杯爆爆珠奶茶,思考著我和許寧徽的愛情。
他想賺錢沒有錯,想出人頭地也沒有錯,計劃買房子更無可厚非。那我和他生氣是為了什麼呢?
當初我從對肖爍的迷戀裏走出來,選擇許寧徽,就是因為他的單純美好。許寧徽不算特別帥、不算特別有才、家世也沒什麼可以吹噓的地方。但和他在一起不用多想,就是簡簡單單的快樂。他有一點傻氣,和我說話說著說著還會臉紅,對生活充滿了美好的幻想。就是這種純粹的氣質吸引了我,讓我和他在一起格外踏實、格外有安全感。
但現在,他變了,變得野心勃勃,還有些憤青。他習慣給自己施壓也給我施壓,讓我本來單純的日子充滿了煩惱。他對著中介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讓我有點陌生。我一度以為就算全世界都撒謊,許寧徽也不會,他隻會單純地歪起嘴角、露出一點小白牙對我孩子般地笑。
我怕他的改變。
但我又放不下他。我倆從相識到相愛,也近兩年,我已經習慣了和他相互依賴的日子。那天負氣出走之後,我無數次跟自己豪氣地說要恢複自由的單身生活。但這樣的單身生活,不到一天已經感到不習慣,路中央的婚紗店展台很大聲地放著關於愛情的歌,一對一對的情侶從我麵前走過去,一股末世般的悲涼情緒從我心底最深處像生石灰遇見水一樣“咕咚咕咚”翻滾起來。
手機鈴聲突然大作,我急切地去看,卻發現是斐斐。她在那頭潑辣辣地說:女人,你在哪裏呢?
我說在新街口百無聊賴地坐著。
她說我從婺源回來了,你都百無聊賴了那就回來吧,等你一起吃晚飯!
我想抓到一條救命的稻草一般,衝到公交車站,跳上3路車就往宿舍趕。回到宿舍,一推門,斐斐正在風塵仆仆地把偌大旅行包裏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看見我,她咧開嘴笑了,說你是多想我,回來得還真夠快。
我說我和許寧徽分手了。
斐斐倒不意外,說:分了就分了唄,你喜歡什麼樣的,文藝男、官二代、小開、鳳凰男、還是咱樓的那幫子博士哥,幫你介紹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