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安靜地坐在肖爍的麵前，聽他說和光的過往。
麥當勞那個好奇的侍者從我們的桌前繞來繞去好幾次，頻率高到最後我都懷疑她是想來探聽清楚我們在聊些什麼，因為她一轉身就跑到那邊和她的一幫同僚們歡快地侃去了，一幫人不時回過頭看看我們。
我可以理解。
一男一女，長久地麵對麵坐著說話，的確可以引起人的各種遐想。特別是肖爍，他還是這樣一個相貌出眾，身材挺拔，眼神未脫青澀，舉止打扮卻已經漸漸開始朝成年紳士範兒靠攏的大男孩——這種男生，就是一般地走在大街上，都會有數不清的回頭率。
當然作為女豬腳的我也算相貌清秀可人，起碼和男主角站在一起不至於被人痛罵。
不過我懷疑：如果我長得像一頭豬的話，坐在肖爍對麵，聊天聊這麼久，吸引來的好奇目光會更多。隻不過他們私下的詮釋肯定不一樣，對於現在的我們，他們的感覺是——一對才子佳人在看窗外的風景，而他們則把我們當作風景來看。
如果我長得像頭豬，他們的感覺應該是——這個男生在給這頭單方麵愛慕他多年未果的女性豬發好人卡吧？
“師兄，你覺得整個事件隻是光的一場惡作劇嗎？”我抿了一口咖啡，微笑著說。
肖爍看著我，他沒有理解我問話的意思，他的表情有一點點困惑。
我說：“我不覺得。”
他看著我，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種驚訝和欣慰相混合的神氣來，我猜他是不是感覺看見了一個全新的我。是的，當年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無力地流著淚的時候，從來沒想到有這麼一天，我可以冷靜地看著他的眼睛，聽他說話，理性地做出分析，然後條理清晰地對他說出自己的建議。
那時的我在他麵前，就是一個任性的、驕縱的、沒長大的孩子。
我不是讚賞自己成熟了，隻是感慨時間，時間真的能夠改變一切。所有過不去的坎兒、所有想不清的問題、所有接受不了的事情，在時間那隻看不見的手麵前都慢慢瓦解、不堪一擊。
我說：“師兄，我覺得掐斷和小希關係，掐斷和我的關係，其中最主要動因，除了光，還有你自己。”
“小舟”肖爍急急地解釋：“當年，我十分珍視和小希的那段感情，當年，我也從來沒想過傷害你。”
我笑了，我說：“但你更珍視光，不是嗎？當光把小希耍弄了一把的時候，其實你心裏並不是特別怪他，你甚至可能鬆了一口氣，因為有人幫你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和小希分手了，對吧？當光製造一場誤會給我看的時候，你也沒有急著向我解釋，你有很多機會可以給我解釋，你也知道那時的我，隻要你說幾句話就會完完全全原諒你，但你沒有，這是為什麼呢？師兄，因為你自己也弄不清楚你究竟愛誰？你不敢往深處想你和光的感情是什麼，你在害怕，在猶豫……”
我第一次看到沉穩的肖爍露出那種錯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