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算了。魏央回答。
我扭頭看她,她表情有一點點沮喪。我趕緊在QQ上問:“怎麼了?”
她回複:沒什麼啦,就是……今天是我生日。
“啊。”我心裏頓感愧疚,虧我還自認魏央是我在OM最好的朋友,連她的生日是什麼時候,我都渾然不知。
我立刻回複:其實我晚上也沒什麼大事啦,你的生日是最大的事,我陪你過吧。
我看看她,她露出開心的笑容,我打了一個“OK”的手勢。
我請你吃飯。魏央打來一行字。
我說:去哪裏?
魏央說:你有什麼好地方可以推薦嗎?我對這邊不太熟。
我開始興奮起來,滿心籌劃的都是晚上怎麼給魏央慶生。
魏央說:要不,我們去你上次提過的那家日本料理吧。
我說:那家太遠,在新街口,而且我們兩個人,不必如此正經地去大餐廳吃飯,太拘束了。
其實我心裏想的是:那家餐廳對於魏央來說太貴,進去隨便點兩個菜,都能吃掉她半個月實習工資,還是算了。
我想了一想,說:你喜歡吃牛排嗎?我知道南師附近有一家牛排館,環境不錯,味道很好,價格也很實惠,怎麼樣?想不想吃?
魏央說:好。
下班後,我們迅速收拾東西,趕去南師吃飯。
魏央有一輛紅色的單車。她騎著車,載著我,穿越過兩邊是參天梧桐的北京西路,往學校駛去。我穿著一條咖啡色的薄呢背心裙,披了件奶白色羊毛小鬥篷,晚風襲來,鬥篷的兩翼像船上的風帆一樣鼓了起來。
漫天的黃葉飛舞,如芭蕾舞演員一般。在空中360°旋轉,之後輕盈地落在地上,魏央的車輪碾過去,樹葉咯吱作響。
12月的南京,倒也不十分冷。
我歡快地說:“要是夏天多好,就能感受白色裙角飛揚的浪漫了。”可轉念一想:“還是初冬的南京比較美麗,畢竟有滿街金色的法國梧桐。”
那家名叫“倆貓貓”的牛排館在南師附近,出後門,沿著漢口西路走十幾米,可以看到左手邊有一個上坡,沿坡行兩百米就到了。牛排館門口有一棵老到說不清年月的銀杏樹,牛排館的招牌就掩映在銀杏樹的綠蔭裏。招牌四周鑲了一圈小彩燈,夜幕降臨時,燈就會亮起來,透過樹葉一閃一閃地發光,仿佛開了一樹的星星。
我和魏央來到“倆貓貓”門口,魏央架好了車,我倆一起走進去,推開那扇白漆木門的時候,門上的貝殼風鈴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店主是一個40歲出頭的女人,看到我,她微笑著打招呼:“又來了?還坐老位子?”
我含笑點點頭,在右手邊靠窗戶的位置坐下,趁著老板娘去拿點菜單的空兒,魏央悄悄問我:“你們認識嗎?”
我說:“以前我們宿舍三個人經常來這兒。”
魏央自作聰明地說:“喔,你們現在都找工作了,不在一起了,可是以後還是有機會相聚的啊。”
我不想告訴她那個殘酷的事實,那就是——我們三個人,再也沒有機會聚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