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們才從瘋狂中冷靜下來,發現這是在我們下榻的賓館附近。我想我們倆真是瘋了,萬一元姐他們回來,99.9%的可能會撞見這一幕。
“我要先回去了。”清醒過來的我急急忙忙地說。
他溫柔地說好,雙手卻依舊捧著我的臉頰。
“那個……放開我。”我不好意思地說。
他這才放下手,深情的眼神卻一刻也沒離開我的臉。
我趕緊低下頭,又羞又急地丟下一句“我先走,你後走。”轉身就跑,一口氣跑上樓,擰開門,衝進衛生間,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天哪,我的臉紅得像櫻桃。
外麵響起了開門聲,應該是淺野進他的房間了。我房間的電話很快響了起來。
我立刻抓起電話。
“嗨。”那一頭傳來那熟悉的聲音。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急急地解釋。
“我不是要說對不起,我想說——你放心。”電話那頭的他回答。
我愣住了,良久,才試探性地反問:“放心什麼?”
“我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想左右逢源。”他說:“你給我一點時間,等這邊拍攝結束,我就請假回去,等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會有個說法。”
“淺野,我不懂。”
“那我就說明白一點,讓你懂——我會離婚的。”最後五個字,他一字一頓,語氣斬釘截鐵。
我愣住了:“那你今天不是說,地震……”
他的語氣緩慢下來,聽起來有些靦腆:“今天之前,我以為我是單戀。”
我明白了他的心情,因為就在今天之前,我也以為自己是單戀,我也不知所措。一個決定,一旦有相愛的人支持,便會堅定很多。
我的心被這從天而降的幸福漲滿了,傻傻地說:“淺野,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可以。”他說。
“額,你怎麼會喜歡我。”這個問題的確有夠傻。
“喜歡沒有理由啊。”他說。
“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我繼續問。
“那個要追溯很久,”他想了一下,說:“應該是在我們一點一點工作接觸的時候……”
“必須得有一個確切點的時間吧——”我快樂地在床上翻了個身,不依不饒。
電話那一頭的他輕輕地笑了,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那次做宣傳片,我給你看《台灣的心跳聲》,說你應該給我類似這樣的東西,你說那可是方文山寫的啊,你做不了同樣的水準。我就激你說那又怎樣?結果你用倔強的眼神,看著我回答‘OK,你說能寫,我就能寫’,那個時候,我已經確定喜歡你了。”
……
我們聊了很久,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夢裏有無數閃著亮片的光斑,溫暖又驚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還抱著電話筒,那一頭沒有掛,但也沒有聲息,他應該也睡著了。我對著電話筒輕輕說了聲“早安”,起床梳妝打扮,為今天的工作做準備。
穿上大紅色羽絨服,水洗藍牛仔褲,紅色雪地靴,戴著一頂乳白色毛絨球六角帽。我把自己打扮得如此喜慶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