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望月的功夫,大段大段的記憶就像放電影一般從楊啟之腦海中一一閃現。

楊啟之就像在看一場獨屬於一個人的全景紀錄片,甚至他還能夠隨時融入這個人,體會他的感受,共情他的遭遇。

有時候,楊啟之甚至認為自己不應該是藍星的楊啟之,而是這個廢土時代的楊啟之。

這種情況,在楊啟之往日夢境中從未出現過。

夢境中就算變成了另一個人,也隻是另一個人的切片,而不是一個人的整體。

由此,楊啟之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可能真的經曆了小說裏的穿越。

就在藍星上的身體死亡之後,意識通過一種不可理解的方式,和這個廢土楊啟之的融合在了一起。

依照記憶中的路線走出牢房,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楊啟之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如此受老天善待。

或許前世的一切病痛,也不過是為賺得此世的自由而已。

既然穿越成了“醫生”,那就照著原有的軌跡,發揚“治病救人”的理念,這也算是實現那些年深受病痛折磨的自己的一個願望。

忽然,一隻約有籃球大小的碩鼠突然出現在自己腳下,用鼠頭蹭了蹭自己的腳,而後一步步向一旁陰暗處走去。

楊啟之頗有興致看著碩鼠走路時的一步一頓,如一個鬆軟的皮球。

通過記憶他知道,這隻名為傑瑞的地倉鼠,算是“醫生”治愈的一個病獸,之後便作為類似寵獸的存在待在身邊。

一直走到一個下水道旁,一個井蓋突然被一隻小手推開,接著就冒出一個臉頰黢黑的小鬼頭來。

小鬼頭不斷向楊啟之招手,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也掩飾不住眼角的淚痕和那桃子一般紅腫的雙眼。

兩人一齊來到下水道,小鬼頭才一把抱住楊啟之的大腿哭了出來。

“火叔離開了,水哥哥讓我告訴你,他也可能回不來了。黑炭不想他們死,也不想你有事,嗚嗚。”

剛才的爆炸聲楊啟之也聽到了,身為“醫生”,他很熟悉手下的每一個病人。

就想理解這個名為黑炭的小丫頭,此時言語中的兩難。

這次事發突然,病人裏出了一個奸細,以至於臨時“醫院”被一鍋端。

對於“熔岩”和“弱水”兩個病人自發的援救活動,和這個代號“黑影”小姑娘的策應,就算是楊啟之也不由感激萬分。

楊啟之歎了口氣,不由問:“弱水還有話吧?”

黑炭不由恨道:“水叔說,一條蛇壞了一鍋粥,他要去把他給煮了。”

小丫頭說話時咬牙切齒,而她口中的蛇,即為另一個病人“冰蛇”,也是這次“醫生”入獄的導火索。

“其實不用那麼做的,罷了,我畢竟不是他。”

楊啟之感歎完,另一方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弱水”逐漸化為一攤冰藍色的液體,而一旁冰晶組成的蛇軀,頭部已經赫然被轟碎。

周圍幾百米開外的掌權者,心驚膽戰地看著窩裏鬥的兩人。

弱水生命的最後說了一句:“你不死,後麵還有千千萬萬個你;我死了,後麵必定有千千萬萬個我。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