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就行，不完全黑暗就行。
一直等到十點過，在老人家吃了早飯，楊啟之才等到此行的目標洪江。
洪江將楊啟之引進門，說了聲對不住後就去清理身上的煤灰。
楊啟之打量周圍的一切，發現與上一次來相比，房屋擺設幾乎沒動，可以用簡陋來形容。
脫落的牆灰，多功能用途的一間房，木頭拚接的坐凳，稍平整的石頭隔離出的一張床。
洪江打整好出來，就準備張羅著做飯。
楊啟之道了謝，說明原因，兩人才坐下來談。
“楊醫生，上次救命的恩情我洪江永遠不會忘，你要有什麼事就直說，洪江決不推辭。”
洪江說罷舉起一杯白水，抬頭一口飲盡。而後洪江笑著說：“那邊的醫生說我最多還可以撐半年，阻斷藥對我的效果也逐漸減弱，我可活不了多久了。”
“火無雙難道沒有告訴你什麼？”楊啟之抿了一口白水，注視著洪江的眼睛。
洪江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麼說：“大約在三四天前吧，火工頭倒是來了我這裏一次，至於說了些什麼，大抵是不要忘了你的恩情之類的話。”
洪江想想繼續說道：“火工頭曾說，無論之後您來吩咐什麼，叫我多聽、多做、少問，要有什麼事您就直說，我現在已經沒什麼怕的了。”
楊啟之通過洪江的眼睛知道他沒說謊，也即代表著就算是“熔岩”抱著必死之心，也未將他身為“醫生”的身份告訴洪江。
“算是還給我留選擇的餘地嗎？”楊啟之不由苦笑。
無論是“熔岩”，還是眼前的洪江，最初的時候都是因為基因適配失敗而被病痛折磨的苦命人。
而他們的適配對象，正是異獸熔岩鬣蜥。
楊啟之已經記不起是多久以前，就在舊礦區一個炎熱的夏天，他向一個正在陰影中蜷縮如同煮熟大蝦一般的壯漢伸出了手。
楊啟之仍然記得，那隻大手的手背上，血管中沸騰的血液猶如一條條岩漿溝壑，很是燙人。
“我是‘醫生’，我能治你的病。”
不知為何，當初和“熔岩”說的話，這一刻楊啟之不改一字送給洪江。
洪江說罷不由舔了舔嘴唇，再看向楊啟之時眼眸中已經有了一種猶如神明般的敬重。
分區之內的人都知道，醫生分兩種，一種是普通醫生，他能夠治你的病；一種是進化神教的“醫生”，他能改變一個人命運。
盡管曾經聽過火工頭的吹牛事跡，但目前為止洪江還是無法將眼前這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醫生和傳說中的“醫生”聯係起來。
“楊醫生，你的意思是有新藥可以控製我的病嗎？”洪江還在試探。
楊啟之笑了笑：“算是吧！”他從藥箱內拿出一管粉紅色的藥劑，推到洪江的麵前。
“分三次服用，第一次六分之一，第二次三分之一，第三次二分之一，標尺給你標好了。至於間隔時間，什麼時候藥效過去，什麼時候開始服用。”
洪江看著那如同玫瑰色一般的藥劑，不由吞了一口口水。
特區關於“醫生”的傳說，是他會在某一時刻，送給你一瓶足以改變命運的魔藥。
洪江不由心跳加速，正準備接下藥劑時，不料醫生的話忽然傳來。
“當然，服用也有風險，你可以選擇拒絕。”
洪江則是沒有半分猶疑，一把將藥劑抓入手中，猶如將命運抓入手裏一般。
辦完事的楊啟之起身，道了一句：“走了。”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洪江看著楊醫生的背影，心中有無數想問的問題。但想到火工頭的告誡，又將到嘴邊的疑問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