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身邊的顧予寧輕聲安慰：“娘，等小五打了勝仗，就回來看您了。”
老夫人這才點點頭。
鬧了許久，喜宴總算結束，大家各自回房。
顧予寧坐在輪椅上，自己推著輪椅，為了方便他出行，大房的門檻都被鋸掉，弄得平整。
他一進門，看見元綺儂正在拾掇包裹。
她手上拿著的，是他的衣服，旁邊摞著厚厚一疊襪子，還有五六雙新做的鞋。
“這鞋底是我帶著丫頭們一起納的，雖然不太好看，但穿著舒服。還有襪子，要是破了，你補不好，就換新的，反正做了好多。”
元綺儂一邊動作麻利地打包，一邊輕聲叮囑。
顧予寧十分詫異，他的計劃，連母親和二弟都不知道，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推著輪椅上前，看著那些東西，心頭滑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那麼忙，還要抽時間做針線，光是這些襪子，就不知道攢了多久。
“你怎麼……”
“放心，我不會去找老夫人告密的。不過，你還是要跟二弟他們說一聲，有他們跟你一起走，我才放心。”
元綺儂微微一笑。
他們的確算不上恩愛夫妻，既沒有婚前的感情基礎，又沒有婚後的日夜相處，但他值得她的尊敬。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我雖然已經是個廢人，但還有些用處，說不定能幫上小五他們。”
顧予寧沉聲說道。
“誰說你沒用處？誰說你是廢人？”
元綺儂忽然來了氣，一把丟開手上的東西，正色道：“大爺，你這條腿是怎麼沒的，人人心裏都清楚！你不是廢人，你是齊國的英雄！沒有像你這樣的人，說不定連皇帝都得連夜造船，往閩越跑，往南夷跑，去和當地土人爭地盤！”
她蹲下，和他對視：“你去吧，小五沒有經驗，需要你們的幫助。家裏有我，你放心。”
許久，顧予寧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元綺儂的手。
“好。”
洞房花燭，人生幸事。
待洗漱完畢，把下人們都打發走，新房裏隻剩下來贇和薑芙兩個人。
氣氛漸漸曖昧，從一個吻開始，四周的溫度隨之升高，令人目眩神迷，卻又沉溺其中。
這段時間，因為養傷的緣故，他們二人慢慢熟悉。
來贇終於意識到，溫柔、聰慧隻是薑表姑娘的外在，事實上，她內心的想法頗為驚世駭俗。
比如，她私下告訴他，如果不是和他成親，她會搬出侯府，在距離侯府比較近的地方買一處小宅子。
再找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最好是那種無依無靠的，給他一筆銀子，讓他簽下契書，答應成親三年之後和離。
“為什麼是三年？”
來贇不解。
薑芙振振有詞：“三年時間，足夠我把周圍的環境摸清，安頓好接下來的生活，正好還能以無子的理由和離。朝廷可沒有規定，和離的女人必須在多少歲之前二嫁，不然就要罰錢。”
來贇：“……確實。”
同時，他忍不住慶幸，還好自己受傷了，不得不躲回侯府養傷。
忠勤伯死得真好，真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