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上鄭錢的車？”鍾平安跑出一段距離，終於開口問道。
李春水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她居然不敢斷定鍾平安已經發現了她。
“好了。你也夠辛苦的，起來吧！”鍾平安頭也不回，笑道。
“您，是在跟我說話嗎？”李春水問出這句話，自覺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話了，連忙活動著手腳坐了起來，埋怨道，“鍾大哥就不知道疼我，既然發現了我，幹嗎還要我受這罪？哎呦……手腳都麻了。”
“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你和鄭錢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會上他的車？”鍾平安問道。
“就今晚認識的！不過，在這之前，他說他認識我！”李春水頓了一下，又道，“至於上他的車，當然是為了跟蹤您啊！”
“真有你的！”鍾平安搖頭苦笑，“都是大姑娘了，做事還這麼不分輕重，一旦遇到壞人，看你上哪兒哭去！”
“他可不像壞人！”李春水辯解道。
“壞人臉上又沒有刻字，你憑什麼說像與不像？”鍾平安沉聲厲問。
“好了！鍾大哥，我知道錯了。”李春水麵帶笑容道。鍾平安的責備非但沒讓她傷心，倒讓她多了一絲幸福感。
“不過，他的確不是壞人。”鍾平安緩和了口氣道。
“他是你朋友？”李春水問道。
“何止呢！我倆從小一個院子裏長大，兩人滾一張床，也不知滾了多少年，所以我們之間絕對不會有客套話……”
“哦！原來鄭錢臨走時是對我說的話。”李春水一拍腦門，接著嘟了嘴道，“鍾大哥定是一上車就知道我了。”
“差不多吧！”鍾平安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意味深長道，“我想，你既然來了，倒也是個機會，我也正好把有些話跟你說說。”
“這就是您沒有趕我下車的原因？”李春水身子前湊了些，一臉期待道，“說吧！就等您說呢！”
“說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鍾平安頓了一下，“你認為你大姐的不幸，誰該負主要責任？”
李春水顯然沒想到鍾平安會問這個問題，沉默了一下，才道:“最該死的當然是李鍾！說到責任，自然是唐秋雲負全部責任！”
“唉！”鍾平安歎了一口氣，“你直呼其名，連‘二姐’都懶得叫了，看來，你對這個看法已經根深蒂固，很難動搖了！”
“為何要動搖？”李春水的口氣陡然嚴肅起來，“這就是事實！”
“事實？”鍾平安啞然失笑，“你以為你知道的都是事實？”
“不然呢？”李春水很是不以為然道。
“你好好聽著！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事實！”鍾平安提高了聲音，語氣也變得威嚴起來，“你二姐上次回廣州身中劇毒，險些就喪了命。現在也好不到哪裏去，餘毒未清，一樣的有生命危險！”
“是嗎？”李春水半信半疑，口氣依然冷淡，“我怎麼看不出……”
“你看不出？！那是因為你二姐堅強，她也不想讓你擔心！”鍾平安略顯激動，話鋒一轉，又道，“可你給了她什麼？她剛回CD第一眼看見的是什麼？你要知道，你二姐的病情最忌諱的就是激動，一激動毒性就發作。可你和你龍大哥做的好事讓你二姐幾乎崩潰！她跑了，可她一跑出醫院就暈倒了……”
李春水低下了頭，咬緊了嘴唇，鍾平安的話顯然刺痛了她。
“那晚，的確是發生了很多事。你二姐大悲之後，神情難免恍惚，忽略一張紙條也在情理之中……”鍾平安說到這裏，忽地就住了口，情緒卻突然間變得異常，語氣說笑還哭，“不就是一張紙條嗎？可誰他媽知道一張紙條可以要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