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明明憤恨至極,鍾大哥為何要壓抑?”李春水厲聲問道。
鍾平安一驚,李春水冰冷的語氣就像一根冰柱直插他心底,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也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情緒發泄。
“憤恨?壓抑?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很了解我。你且說說,我憤恨誰?我壓抑什麼了?”鍾平安平緩了語氣,問題倒是直截了當。
“鍾大哥不必裝了!”李春水說道,“我隻是想說:錯了,就是錯了!有意、無意根本不重要!”
“我明白了。”鍾平安點了點頭,沉聲道,“說來說去,你就是放不下那張紙條的事。”
“我放不下?!您放下了嗎?”李春水冷笑,反駁道。
“我當然放下了!這事兒真與你二姐無關!我剛才是自己跟自己生氣。要怪,也得怪李鍾那些壞人,怪命運,或者怪我自己,總之,怎麼也怪不到你二姐頭上去。”
“欲蓋彌彰!越描越黑!鍾大哥不老實!”李春水“義正言辭”道。
李春水話音剛落,鍾平安便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接著又咳嗽了幾聲,似乎他想忍,怎奈忍不住。
鍾平安開始猛烈地咳嗽,後來不得不將車停了下來。李春水見狀,不敢大意,連忙輕拍鍾平安肩背,待他緩過些氣來,忍不住笑問道:“又沒喝水,鍾大哥該不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吧?”
“是,是被你的話嗆的!”鍾平安逐漸平息下來,勉強說道,“口水,口水哪有這等,這等威力!”
“我的話?很好笑嗎?”李春水一臉狐疑。
“確實好笑!可我笑不出來,也不敢笑。”鍾平安說著話,掛上檔,重新開動汽車。
“為什麼?鍾大哥,你的話怎麼讓我沒著沒落的,跨度太大,理解不了!”李春水嘟起了嘴。
“算了!”鍾平安哈哈一笑,說道,“看來,我今天是說不動你了,還是讓時間來告訴你吧:你的二姐絕對是個稱職的二姐!”
“這就是您想跟我說的全部?”李春水忽地向後一靠,不冷不熱地問道。
“到此為止,可以這麼說吧!不過,現在看來,談這個問題還不是時候。咱們談點別的!”鍾平安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哎!聽說你媽媽的身體近來也不太好,你自己行動不方便,要照顧大姐,還要忙著酒吧開張的事,你撐得住嗎?”
“撐得住!現在要是沒事情做,那才撐不住!”李春水說道。
“要不……”鍾平安剛說出兩個字,突覺鼻子一酸,聲調也有些變了,連忙住了口。
李春水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深深地觸動了他。
“要不怎樣?鍾大哥。”李春水問道。她顯然沒有注意到鍾平安的異樣,或許,她壓根就不會想到強大的鍾大哥會脆弱至此吧!
“我是想說,要不酒吧開張的事咱緩一緩……”鍾平安迅速調整了情緒,說道。可他話未說完,就立即遭到李春水的反駁。
“不行!”李春水非常堅決地說道,“酒吧是姐姐的心血、心願和寄托,我必須盡快讓它重新開起來,開得紅紅火火的!我還會經常把姐姐推到酒吧,讓她聞聞那裏熟悉的味道,切身感受一下酒吧的紅火,姐姐心裏一激動,一樂,說不定就醒了!”
鍾平安沒有說話,他似乎無話可說。自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古麗仙的人,可到頭來,眼看著古麗仙昏睡在床上,他卻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