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來的人正是阿圓。
陌離隱晦且擔憂地看了阿圓一眼。
容衛瑤轉頭看向阿圓，“阿圓?你...\"
阿圓對著容衛瑤甜甜地笑了一下，隨即跪在了皇帝麵前，“是屬下失職，請陛下責罰。”
“失職？責罰？這是阿瑤的事。”容衛嘉沉著臉問阿圓，“我記得你，最近阿瑤一直帶著你，但是朕沒記錯的話，你是今年才到的阿瑤身邊，你現在卻說十幾年前在宮裏救了小何太醫？”
阿圓把頭磕在地上，“是，屬下原來的代號是丙一。
十一年前，宮中采買人手的時候，屬下路過西北門，正好遇到了要被扔出去的小何太醫，屬下一時心軟救了他，想著生病了去太醫院救治一番就好了。
是屬下的錯，屬下不該因為那時是在考核任務期間，就隱瞞了此事。
也是屬下無能，在那之後不久，便陷入了謝玉華的騙局，武功盡失，身陷囹圄數年，去年王爺帶兵去抓了蝶苑裏的所有人，屬下便也是那些人當中的一員。
在牢裏的時候，屬下收到一封信，說是可以改頭換麵，之後醒來屬下便在暗衛營裏了。
陛下曾經說過，丙一天生就該是屬於王爺的侍衛。
王爺也覺得屬下還可以一用，屬下自然竭盡全力地回到王爺的身邊，所以屬下今年才又到了王爺身邊，成為王爺的侍衛。
屬下改換過容貌，小何太醫不認識我也很正常，但是我確實就是當年救了小何太醫的人，小何太醫也不曾是暗衛營的人。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小何太醫並沒有騙高大人。
高大人，王爺很擔心你。”
‘那麼問題來了，小何太醫不說出阿圓的原因呢？他認出阿圓就是曾經的阿阮了？還是說他和放走蝶苑那批人的人有關係？’這是容衛瑤的想法，但他並沒有說出來，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給他寫信的那個人，現在看來，小何太醫也不是不可能呢。
至於為什麼容衛瑤不驚訝阿圓就是阿阮這件事情，既然都說了代號丙一的阿阮天生就該是屬於他的侍衛，那麼阿圓的特殊之處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高文進麵無表情地看著。
是嗎？綏安王很擔心他，所以便有人出來佐證，連容貌都是改過的，就為了證明姓何的不是暗衛？可是誰信呢。
是為了讓他親口說出來吧，說出他的不懷好意，說出他是如何利用生子秘藥來殘害嬪妃，說出他的生子秘藥其實有問題。
他把目光停留在皇帝的臉上，皇帝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也是，謝玉華謀反之事皇帝都要找齊證據再動手，他向皇帝的子嗣嬪妃動手，皇帝又怎麼會不要證據呢，他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他知道的。
謝玉華才是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在去年容衛瑤去蝶苑抓人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是謝玉華嫉妒容衛瑤曾經誇獎過他，於是便算計了他全家。
明明容衛嘉不記得自己，容衛瑤隻是基於容衛嘉的描述而誇獎了他，可謝玉華偏偏就是因為這種小事才算計了他全家啊。
而容衛嘉保護著容衛瑤…
他不該恨嗎？
他不會武功，殺不了謝玉華，他隻能寄希望於皇帝可以殺了謝玉華，皇帝一直在找謝玉華謀反的證據，因為皇帝保護著容衛瑤的名聲，不能讓人認為他是因為‘謝玉華覬覦容衛瑤’才要殺了謝玉華，他一直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今日，皇帝終於殺掉謝玉華了。
可是他，早就已經被仇恨醃入味了啊。
若不是小徒弟改了他的藥方，宮裏所有的嬪妃都將在今日一並離去，一個孩子也留不下，容衛嘉將感受滿懷希望又一瞬間希望破滅的滋味，可他失敗了，他的手法早已被破解，他還在沾沾自喜地等待著結果。
是他輸了。
高文進突然輕聲笑了一下，場麵安靜得落針可聞。
這是癲過了？
高文進緩緩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後朝皇帝行了一個禮。
一個文人學子最常用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