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闈就要開始了,你是否要考啊?”老頭頗有深意的問道
何塵點點頭:“自是要試一試,學生寒窗苦讀二十多載,就是為了這個。”
老頭站起身,朝著何塵書房走去。
“老夫看看你的平日裏讀的什麼書。”
何塵暗道,這老頭還真是自來熟,蹭完飯還要考察自己的書房?
略微歎了口氣,何塵朝身後的沈清小聲道。
“待會兒晚點來少爺的房間,少爺給你檢查身子。”
說罷便跟著老頭進入書房。
何大根拿起吃得幹幹淨淨的盤子,忍不住伸舌頭舔了舔。
不禁抱怨道:“這老頭吃得真幹淨,都不用洗盤子了。”
此時天色已經漸暗,何塵點亮屋子裏的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屋子的一角。
老頭看了看書架,接著又走到書桌前,剛好看到桌上的一幅字。
臉上的神情頓時動容,甚至眼眶在這一瞬間有些許濕潤。
接著抬起頭,露出淡淡的哀傷。
“這是你寫的?”
何塵尷尬的道:“寫的不好,還望老先生多指點。”
老頭搖搖頭:“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寫得好啊。”
看著老頭一副追憶過去的神色,何塵不禁YY,難道這老頭以前真的在京城為官?
但仔細一想,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官,不然怎麼會被丟掉何家村這種地方。
不過範大爺這首嶽陽樓記,對於那些被貶或者仕途不得意的人來說,確實是大殺器。
就這麼一句就直戳這些人的內心深處。
老頭接著恢複平靜,淡淡的開口問道:“你如何看眼下大夏的朝政?”
這問題可謂是相當寬泛,一時間何塵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倒像是上輩子遇到過的那些老領導,動不動就問你,怎麼看待國際形勢。
我能怎麼看?我當然是躺著看,也可以坐著看...
短暫的思考了片刻過後,何塵才慢慢回道:“當今聖上臨朝五年,如今國內也算是修生養息,不似前朝那般窮兵黷武,但以我之見,聖上應該還是會再次動兵,如果不是這幾年連續遇上洪澇之災,國庫難以為繼,隻怕是早就出兵征伐鄰國了。”
除了大夏以外,還有其他一共七個國家,原本是十國,這倒是和前世五代十國的情況比較相似。
大夏的上一位文皇帝,以鐵血手腕掃蕩了大陳和大梁,如今的大夏從明麵上看,在八個國家之中算是實力最強。
但所謂征伐容易,治理難。
多出了兩個國的麵積,雖然賦稅和人口都得到極大的補充,但也意味著更大的投入。
就說這幾年的洪澇之災,就差點讓大夏的國庫入不敷出。
對於何塵的看法,老頭表現出讚賞的神色,能一眼說出當今聖上的想法,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陛下確實對統一八國一事看得很重。”接著老頭又問道:“你覺得國內目前最大的隱患什麼?”
何塵毫不猶豫的道:“流民。”
災難和戰爭所帶來的除了更重的國庫支出以外,帶來更多的則是流民。
大量的人口轉移,不僅沒能減輕當地的壓力,反而還會增加另一個地方的人口壓力。
而這些人就像是皮球一樣被不停的踢過來踢過去。
朝廷想管,但奈何能力有限。
如果流民一旦無法得到妥善的安置,那就極有可能轉化成逆賊,他們拿起刀就是叛軍。
這在曆史上可是屢見不鮮的事情。
何塵繼續開口道:“大夏曆年來稅收不少,可國庫依舊空虛,便是還有這三冗的問題。”
老頭再一次被何塵犀利的發言震撼到,這小子真的隻是個秀才?
一個秀才能有如此高的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