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清脆的一聲砸進了我的耳朵,六姨娘蓋上了茶杯蓋,扶著肚子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了我的身旁,她輕輕地摸著我的頭發,似墨一般的眼眸仔細的在我的臉龐上流連。“沛珊,你可想清楚。”
“為什麼要幫我?我們明明不熟。”
“明天我會再過來,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考慮。”她直接忽略了我的問題,緩緩向門外走去,“你隻有這一次機會。”
門重新被上了鎖,整個屋子又回歸寂靜,我跌坐在地上,恍惚間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不斷加重加劇。
我不斷的問自己,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為什麼要幫我,這肯定不是出於好心,可是任憑我想破了腦袋我也沒有想出個究竟。我甚至臆想其實這個女人是額娘的秘密委派人,所以提出幫助我逃過和那個醜八怪皇子的婚姻……伸出手來拍拍自己的的臉,苦笑了一下,覺得這一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不斷刷新了我的心理承受底線。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就這樣一逃了之。
對方是皇室,手握生殺大權;爹爹又是貪圖利益的人,何況我又做出了有傷家族風化的事情,就算我暫時逃走了,可能在還沒有與大哥相會的時候就已經被各路暗殺部隊圍追堵截住了……我無奈的幹笑了兩聲,許沛珊啊許沛珊,事到如今,你是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枉你遍觀兩個時代的帥哥靚男,現在卻要在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時空與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暴醜的男子結為夫妻同床共枕朝夕相對還不能離婚!許沛珊你這一生算是暗無天日了,頂多在宮宴的時候看看其他養眼的皇室成員,此時此刻我沉痛的領悟到了什麼叫“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第二天,我以身體不適的理由拒絕了六姨娘的探視,我想他那麼聰明的一個女人,應該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總是我的內心有千般萬般的舍不得,但是這屋舍內的一瓷一木都在告訴我我唯有選擇割舍選擇放棄。
傍晚時分,姐姐沛涵捧著疊放的整整齊齊的大紅色嫁衣出現在了我的門外。我看著那一襲刺眼的血色的紅,隻覺得天旋地轉,繁複的華麗的頭飾上麵綴滿了如雪一樣淨白的珠子,可是我隻看到上麵覆蓋著的肮髒,這肮髒甚至讓晶瑩剔透的珠子都黯然失色;在夕陽的照映下,雕刻著鏤空鳳凰的金簪子好像微微泛著些紅色的光芒,可是對於我來說這些色彩都不過是皇室霸權下的悲壯與慘烈的斜影。嗬嗬,原來這就是自己一直以來在小說中經常看到的在做白日夢的時候經常想象的鳳冠霞帔啊……多麼的諷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