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後起之秀(上)(3 / 3)

眾人聽了一片靜然,對麵休息的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帶頭鼓掌,喊道:“淩劍帆好樣的!好個淩劍帆!”其他眾人也跟著鼓掌歡呼喝彩,“重新來過!”“段坤雨加油!”“李掌門教了個好徒弟啊!”李滄海剛剛聽了淩劍帆之話,心中未免可惜、惱怒,轉眼間見眾人如此喝彩讚揚,又見厲中則朝他豎大拇指,其他掌門也朝他點頭微笑讚許,頓時心花怒放,倍感光榮,當下站起身來,朝眾人微笑抱拳還禮。寧遠子正愁如何判定,見如此場景,不再猶豫,朗聲道:“你二人重新比過,各盡其力,點到即止。”

擂台之上,眾人歡呼聲中,淩劍帆小聲道:“坤雨,你絕技未出,我雙劍未用,如此收場,未免可惜。再者,今日無論誰輸誰贏,隻要我們竭盡全力,也不會再有遺憾,拜托了。”段坤雨聽了,心中微歎,左手輕撫前額,歎氣道:“唉!真是傷腦筋。也罷,你我小心。”

台下眾人喝彩之聲漸止。段坤雨含胸拔背,雙手握劍,緩緩舉過頭頂,仿佛力舉千斤,劍指藍天,神情凝重,眼中精光暴射。“‘飛龍大九式’!”台下李滄海一邊驚道一邊望向厲中則。六派掌門及門下眾人臉上驚疑交加,靜恩和池暮雪也一臉沉重,隻有厲中則眉頭緊鎖,心中不禁暗暗歎氣。對麵其他武林人士更是一片議論讚歎聲。李滄海道:“厲兄,想不到坤雨年紀輕輕,竟已習得‘飛龍大九式’,真是了不起,不愧是昆吾寶劍的繼承人。”要知這“飛龍大九式”乃是昆侖派震山絕學,非意誌堅定,功力深厚者不能習得,昆侖派一般弟子都要年近四十才能開始學習,就算是當代掌門厲中則也是三十四歲才得傳此絕技,而現今段坤雨年僅二十許便能使出此劍,難免技驚四座,引來一片驚疑聲。厲中則嘿嘿笑道:“劍帆也不差,你們看著好了。”眾人望去,隻見擂台之上,淩劍帆大聲叫好,神情亦變得凝重,左手緩緩伸出,抽出了背上的另一把寶劍,雙劍在手,右劍指向段坤雨,左劍上撩指天。但見雙劍細長,流光隱隱,甚是威風。“想來這一定是劍帆自創的‘點蒼雙fei劍’了,想不到劍帆年僅二十許,便能自創劍法,真是了不起,勝過我等許多啊。”台下厲中則說道。李滄海聽了一邊謙虛,一邊說道是小孩子家玩意兒,難登大雅之堂。原來點蒼派曆來無一人使用雙劍,直到淩劍帆在點蒼山飛鷹澗觀看群鷹翱翔,心中有感,自創了這套雙劍劍法。剛開始點蒼派倒也無人關心這個,隻道是淩劍帆年幼好勝。直到後來淩劍帆專心此道,加上其天賦甚高,竟憑借此雙劍連挫同門,大放異彩。

擂台之上,段坤雨一聲暴喝,雙手握劍,淩空飛起,重重斬下,正是“飛龍大九式”中的第一招“鵬飛式”。其身形如大鵬展翅,淩空翱翔,昆吾劍破空而至,風嘯陣陣。好個淩劍帆,右劍舞起一團劍雨,以多搏少,劍劍擋消段坤雨淩空劍勢,左劍直刺其小腹。段坤雨一個空翻落地,二人倏忽兩下,便即分開。段坤雨又一聲暴喝,“天雷式”直擊而來,聲勢威猛,猶如天雷陣陣。淩劍帆後退,避其銳氣,身形飄忽而起,雙劍展開,猶如雄鷹展翅,人在半空,忽然身形收攏,兩團劍雨,一團裹住全身,一團朝段坤雨罩去。隻見二人你來我往,人影紛飛,劍光流閃,快捷無比,比之剛才的比武,不知凶險多少,精彩多少。台下眾人見二人施展看家本領,相互比拚,不禁連聲叫好。

這“飛龍大九式”雖隻有僅僅九招,但其每一招變化都複雜繁多,讓人應接不暇,而且越到後麵,威力越大,變化越多。縱然段坤雨天賦過人,也不過才學得六招,但在其同門同輩之中已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段坤雨知其“飛龍大九式”招式有限,一旦用完,便會失去先機,當下昆侖派其他劍法、乾坤點穴手混雜使來,吞葉開闔之際,又飄逸,又凝重,忽而大開大合,忽而上擋下拆,頗有名家風範。再看淩劍帆縱高伏低,東奔西閃,雙劍輕柔曲折,飄忽不定,一會兒如猛鷹撲兔,一會兒如靈雀繞梁,端的是精彩之極。台下眾人看了,忍不住叫好連連。少林悟塵和尚更是感慨良多:“想不到四派弟子如此出色,反觀少林、武當累於盛名,停滯不前。”一旁的路超看得更是如癡如醉,一會兒大聲叫好,一會兒比手劃腳,一會兒凝思苦想。反倒是台上二人,專心比試,精神高度集中,對周圍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當下的比試,再也不比先前那般輕鬆自如,遊刃有餘,二人都是竭盡全力出招拆招。五十招已過,二人額前微微見汗,一百招已過,二人感覺內衫已濕。兩百招已過,段坤雨暗自思量:“我已使出了五式,還剩最後一式‘亢龍式’,若不能憑借此招勝出,恐怕往後難矣,須得想個法子出奇製勝。”眼見淩劍帆也不如先前那般靈活自如,氣息粗重,便心生一計,當下一聲暴喝,“亢龍式”應聲而出。

那“點蒼雙fei劍”雖然靈動飄忽,變幻莫測,但其以快速輕巧取勝,碰上寬厚大重的“飛龍大九式”,也隻能鬥個旗鼓相當,不能奈他如何,再加之畢竟是自創,缺乏經驗和錘煉,不無瑕疵。淩劍帆見段坤雨飛身直撲,身形極快,左手微垂,胸膛門戶微開,心中一陣暗喜,暗忖道:“你畢竟是未學完全,終於露出破綻。”當下不再猶豫,雙劍交錯,左後右前,直撲進擊。誰知剛到中途,段坤雨身形急轉,已繞過左劍,來到其左邊,昆吾劍疾刺其左肩。淩劍帆大驚,想要後退拆招已是來不及,當下急中生智,身體硬生後倒,右劍脫手而出,越過段坤雨肩頭,左劍一鬆,竟硬生生的落在右手,亦疾刺對方左肩。段坤雨大驚,心中本隻想點到即止,但沒想到淩劍帆還有此招,現在想躲閃已是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刺下去,當下無比懊悔。

擂台之上,二人身形立止,各自持劍刺進對方左肩,看似刺的很深,血湧而出。台下一片驚呼愕然,隻見人影一晃,厲中則和李滄海已來到台上,各自為愛徒拔出長劍,點了周圍的穴位,敷藥止血,一邊關切詢問,一邊責備不該如此。

這下可難煞了華山派掌門寧遠子,觀其二人,勢必再不能比下去,但就目前形勢,實不知該判誰輸誰贏,若判個平手,又怎麼晉級決賽。正當寧遠子不知該如何開口之時,台上厲中則朗聲道:“寧師兄,在下有幾句話要說。”

“厲兄請講。”

“在下認為,這場比武,小徒技差一著,應算是輸了。”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愕然。李滄海問道:“厲兄為何如此說法,不管從哪方麵看,坤雨也不能算是輸了,至少是平手。”“大家聽我一言,”厲中則繼續道:“就剛才而言,二人確實是不分勝負,但小徒之前已經輸了一場,總得說來,還是小徒落敗。坤雨,你說呢?”

段坤雨道:“師父所言極是,確實是坤雨落敗了。”

眾人聽了也覺得厲中則所言並非不無道理,一時都望向寧遠子,看其如何判定。李滄海道:“厲兄,如此說來,對坤雨豈不是很不公平。”

“確實是有點委屈坤雨,但若是判了劍帆落敗,那豈不是更不公平。”厲中則此言一出,李滄海不知該如何反駁,一時無語。厲中則伸手輕拍李滄海肩膀,示意其不要再說。此二人平日裏私交甚好,稱兄道弟,倒也不放在心上,隻是旁人見身材矮瘦的厲中則伸手拍魁梧高大的李滄海的肩膀,不免覺得滑稽,不禁莞爾。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慧空禪師起身而言:“兩位不僅門下弟子絕才驚豔,其心胸寬廣,更是讓貧僧自歎不如,欽佩不已。貧僧認為,厲施主所言極是,看來隻能委屈段小俠了,清風道兄以為如何?”

“無量壽佛。貧道同意慧空大師的意見,但是二位小俠的身手的確不分高下。還請寧兄斟酌判定。”清風道長起身朗聲道。

寧遠子輕撚胡須,沉吟一下,說道:“現在我宣布,昆侖派段坤雨和點蒼派淩劍帆武學修為不分伯仲,以平手論。淩劍帆進入決賽。”

寧遠子此言一出,眾人皆都信服。歡呼聲中段坤雨小聲對淩劍帆說道:“我就知道此招一出,肯定沒什麼好結果,但是如果我不出此招,你肯定會埋怨我一輩子,唉,真是傷腦筋。”淩劍帆聽了哈哈大笑,心中無比暢快。

待到四人下了擂台,眾人隻見華山派涼棚之中走出一絕色女子,手持古樸寶劍,一身白衣飄飄,好比天界仙女下凡一般。華山派弟子一陣歡呼,阮漱玉和陳紫靈更是興奮的大叫加油。靜恩看得池暮雪飄然上台,小聲笑道:“這妮子也太急了些。”說完便向定真師太一聲稟告,手持寶劍飄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