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老太太一身素衣,為了給流民省出更多施粥的銀兩,她以身作則,吃的用的都是按照最低開支。
但老太太的日常起居絲毫沒有因此受到影響,“年兒,雲丫頭今日發生何事?你方才與她見了?”
“祖母,雲妹妹昨日外出采買香料製作要用的草藥,誰知遇到土匪搶劫,在福華寺附近,一路躲藏,昨夜很久未歸,孫兒去尋,好不容易尋回來。”
蕭遮年此時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袍,但從麵容神態仍然可以見到他一夜未眠的憔悴。
“雲丫頭她可還好?有無受傷?”老太太聽到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她要經營的香料鋪子莫不是楊氏早年購下的那兩間?”
“正是。”蕭遮年急急喝了一口水,他一大早才想起來,按照左雲的風格,得去給老老太太和幾位夫人請安。
老太太這邊他還能來一趟,至於其他夫人,他幹脆先斬後奏,直接將罪名扣到罪魁禍首那裏去,至於罪名是否合理妥當,到時候再說。
一大早,楊氏就被靜安堂的人叫過去,老太太劈頭蓋臉地把她罵了一頓。
“我請雲丫頭來京城是來享福的,不是讓你使喚的!”
“你當了一兩個月的當家主母,慣會使喚人了?”
“你那幾間鋪子,趕緊關停!這些年賺不到一分錢,還要王府往裏邊貼銀兩!”
楊氏臉色煞白。
她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王府很多人都能對她當家主母的事情指指點點。
她為了一個當家的位置,前麵被自己小一輩的蕭遮年講條件,而今又被老太太指著鼻子罵。
她好不容易才有的權力,似乎隻要他們一點不滿,就可以隨時剝奪走她的位置。
楊氏心中那邪惡黑暗的種子,一點一點種在心田,慢慢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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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雲做了好長的夢。
她醒來之後發現身處的房間完全是她未曾見過的布局,牆壁四處除了一些零散的,看得出非常具有收藏價值的字畫之外,整個房間再無其他除了黑白以外的顏色。
這個房間的主人活著是有多單調,才會一點生動的色彩都見不到。
左雲扶著額頭,她的嘴巴很苦,瘋狂咽著口水。
伸出手一看,身上的衣衫非常平整幹淨,手腕上的擦傷傷口被人精心地包紮過,傷口甚至都快好了。
她站起身子,一步步打量房間,她不明白旁邊為何沒有一個丫鬟在伺候,光看房間柱子上的花紋,她又覺得無比熟悉。
很像王府的裝飾。
左雲來到拐角處,居然有一張案桌,案桌後麵放滿了密密麻麻的書。
從每本書表麵上都有折痕和摩挲的痕跡,可以看出它們的主人經常翻看它們。
左雲正思索著,眼角突然瞥到熟悉的東西。
她的綴珠燈——
怎會在這?還有案桌邊上放著的團扇,一眼過去分明是女子所用之物,隻需要再仔細看看,左雲就能分辨出團扇是出自她的手。
“你醒了?”蕭遮年一進門,見到身影纖瘦的女子,心頭一陣酸澀和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