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一家回京城了。
這件事在京城百姓和貴胄之中傳的沸沸揚揚,無論高低貴賤,隻要說起此事的人臉上定然揚起開心幸福的笑容。
上官端乃當朝聖上仍是皇子時,就教他識字啟蒙吟詩作福的太傅。
後來大皇子蕭磊當上了皇上,上官端從宮中出來,原本傳聞已經打算隱退的他,忽然有一天宣布收年僅六歲的蕭遮年為弟子,親自教他。
蕭遮年經常往來上官端在京城的宅子,去那讀書識字。
“上官端乃年兒的恩師,他既然回京,王府無論如何也是要好好為他洗塵接待一番的。”老太太撚著佛珠,如是說道。
“上官大人是聖上親自請回來的,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他最寵愛的孫女,上官靜。”張媽捏著老太太的肩膀,道。
“她與年兒小時確實很要好。”老太太閉著眼,“隻是,她回來得太遲了,恐怕接下來會讓她失望了。”
年兒,恐怕早已心有所屬了。
上官端回來,朝堂一片叫好,甚至皇上親自問他想要什麼職位。
“日後愛卿就住在宮中如何?朕閑得無聊,正好有個人能夠陪我下下棋,說說話。”蕭磊眉開眼笑。
“皇上先贏過遮年,再來找臣不遲。臣頭發半白,對朝堂之事無心,而今回京城也隻是想找找當年的影子。”上官端捋著又長又白的胡子,笑聲健朗道。
“哼!太傅就知道一味偏袒遮年!也不知道他為何能入得了您的眼!朕當年莫非不聰明?”蕭磊舉起黑棋子,按在棋盤角落格子上。
“皇上何必同自己的親侄子爭風吃醋?他十二歲就考上狀元,可以見得老朽的眼光還是非常不錯的。”上官端白子一落,整個棋盤的局勢瞬間圍攻黑子。
“皇上,您輸了——”
“你舅寵遮年吧!”蕭磊重新打亂棋盤,“朕不服氣,再來一局!”
上官端磨不過仍在盛年的皇帝,在皇上的軟磨硬泡之下,上官端答應在宮中小住幾日再走。
五日後,王府設宴邀請上官端和孫女上官靜一道前去。
上官靜一到出宮期限,立馬收拾包袱,恨不得飛走。
她身旁的丫鬟小圓笑道:“小姐,你這麼急,是趕著去王府吃宴席呢?還是去看蕭世子啊?”
小圓人如其名,整張臉圓嘟嘟的,笑起來可愛極了。
上官靜臉上猛然泛起不正常的紅暈,“我,我我去吃席,順便看看多年未見的好友,遮年哥哥。”
“喔——如此說來,還是奴誤會小姐了。”小圓挑著眉毛道。
王府設宴,管樂絲竹不絕於耳。
老太太很喜歡花的,隻是當年淩雪進府之時說犯哮喘聞不得花,才將花草全都移到後花園去。
但淩雪走後,整個王府都種上了顏色各異香味撲滿的不同的花。
左雲好不容易出趟雙華苑,鼻子癢癢的,一直想打噴嚏。
“小姐,今日宴席恐怕會有許多好吃的,上官大人可是很厲害的角色呢,所有人都喜歡他,有才學又清廉!”銀玉在路上嘰嘰喳喳。
左雲聽了幾次銀玉說上官大人的故事,心底也著實喜歡上這位長輩,既然有機會開開眼見識見識,她得好好抓住。
今日一身淡雅繡有山水墨畫的衣裙,配上海棠香玉簪子,一身才女的氣息儼然而生。
走到荷花池塘,恰好撞見迎麵走來的左瑤。
左瑤一身大粉色,趾高氣揚地,斜著眼看了下左雲的裝扮,鼻子發出一聲哼笑。
倒沒說話,隻是搶占走在左雲的前麵。
萬念也來了,蕭月之體諒她在萬家的日子艱難,一有機會就下帖子叫她過來玩。
萬念是個不安分的,一進府就拉著左雲和蕭月之講聽到的八卦。
“你們猜猜我聽到什麼傳聞?”萬念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說。”蕭月之抿了抿唇,她對八卦之事向來沒多大興趣——
“上官靜喜歡年哥哥!”萬念尖叫道。
“啊?有嗎?上官姐姐對我哥?”蕭月之微微張嘴。
“他們小時候,我們還沒出生,年哥哥就答應要娶上官靜為妻。”萬念一拍掌,笑得花枝亂顫。
左雲心中咯噔一聲。
所以,蕭遮年在她麵前承諾的,從妾室到側妃,總之始終沒有正妻之位留給她,原因竟然是,正妻之位是要留給上官靜的?
嗬,那在她麵前裝什麼深情?
“你為何如此高興,你不喜歡你的年哥哥了?”左雲悶悶道。
萬念瘋狂搖頭,“經過我哥的事情,我深刻明白了一件事,人還是要看清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和人,就不能強求了,我娘現在整日念叨著要給我哥娶一個貌美的好媳婦,真是瘋了。”
“我同年哥哥雖然身份上相配還過得去,但是我這長相,確實與他站在一起,丟了他的臉麵。”萬念長歎一口氣,“加上上官姐姐如此貌美有才華,不是你我能匹敵的。”
萬念說氣上官靜,眼睛全是仰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