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徐瑞友跟著同聞沿著嵩陽鎮的一條小街去見慶定和尚,一路上隻見沿街的大多數店鋪已經開了門,掌櫃催促著仍然犯困的年輕夥計進行清晨的打掃活計,一麵搖頭埋怨年輕人的懶惰和不曉事,一麵盤算著今日是否能夠多做幾筆生意。路旁的小攤販們的狀態卻又有些不同,他們大多清晨時分便已經起來擺攤,此時正是早市的最熱鬧的時節,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有的對著往來的顧客點頭哈腰滿臉堆笑,那準是方才做了筆不小的生意的,有的卻對著自己麵前小攤上的貨物愁眉緊鎖,那是生意不好的。就這些或精明或厚道的商人、顧客再加上一早出門趕路的行人和看熱鬧的閑漢,整個嵩陽鎮的早晨卻可以說得上是生機勃勃、熱鬧非凡了。
徐瑞友一路上也左顧右盼的瞧了好些攤子,尤其在買早點的攤子附近流連忘返,畢竟他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什麼東西,上一頓還是敏敏親手做的那幾盤小菜,徐瑞友如今可以說得上是饑腸轆轆,但是他自從穿越之後就寄居在少林寺,可以說是身無分文之輩,因而也隻好在那暗自吞咽著口水。一旁的同聞瞧見徐瑞友的模樣,搖頭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幾枚銅錢,拉著徐瑞友去買了幾塊油餅,幾個白麵饅頭,這才將越走越慢的徐瑞友的注意力從吃食小攤上拉走。
徐瑞友一邊將自己嘴裏用油餅和饅頭塞得滿滿的,一邊口齒不清地向同聞和尚道謝,兩人又恢複了剛開始的速度,穿過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最後進了一條小巷,來到了一個不大的院子跟前。同聞走到院門前輕敲了敲,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雜工模樣的人前來應門,那人見是同聞,連忙將門拉開,將同聞和徐瑞友迎進了院子。院子裏空空的,隻有一張小桌,幾張板凳,三麵院牆下各自蓋了一片瓦房,開門的雜工領著二人到了中間的那件房屋跟前,上去敲了敲門,這次來應門的卻是個和同聞差不多年紀的和尚,徐瑞友卻沒見過,並不是和他一同下山的那幾個武僧之中的成員。
“同觀師弟,慶定師伯可在別院之中?”同聞見了那個和尚,上前見了禮之後,開口問道。
“師父正在此間。”同觀和同聞回了禮之後,就轉向徐瑞友道:“同觀見過徐施主,師父一直在等徐施主的消息,今日見徐施主安然無恙,師父他也能放心了。”
“有勞慶定大師掛懷了。”徐瑞友連忙回了個禮,“徐某何德何能,竟然麻煩少林諸位師傅勞神費心尋找在下的下落,徐某實在是感激不盡。”
二人跟著同觀進了屋子,見屋內的一個蒲團上坐著一個白眉老僧,正在打坐入定,不是慶定和尚又是誰來?同觀走到慶定身邊,連喚了好幾聲“師父”,才見慶定微微睜開了雙眼,操著河南腔的口音說道:“徐施主安然無恙,老衲也終於可以向方丈師兄有所交代了,隻是徐施主這兩日受累了。”
“有勞方丈大師、慶定大師和少林寺諸位師傅掛懷,徐小子實際上也沒遭什麼罪,隻是莫名其妙地被那‘修羅門’的人擄去,到了今日徐小子也不知他們抓我究竟所為何事呐。”徐瑞友按慶定的邀請,在一張小凳上坐了,同聞和同觀則是侍立在慶定身側,同觀還給徐瑞友端來一杯涼水,徐瑞友一早背著鬼鳶跑了十幾裏地,剛才又吃了許多早點,正是口幹舌燥,連忙“咕嘟咕嘟”將杯中涼水喝了個底朝天,方才繼續說道,“未知慶玄大師,慶元大師可還安好?徐小子記得那日中毒之時若不是慶玄大師提著我衝出了毒霧,隻怕我今日也沒機會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裏了。”
“徐施主費心了,慶玄師弟已經由慶元師弟陪著回少林寺養傷去了,‘摩呼羅迦門’的‘噬心毒’雖然霸道,但也不是無藥可解,而且老衲也曾經驗過‘修羅門’給的解藥,的確是真的解藥無疑,因此隻需在調養幾日,慶玄師弟亦可無礙。倒是徐施主當日中的毒可曾解了?老衲這幾日也鑽研了一番這門奇毒,對解毒之法也算是初窺門徑,待老衲為施主把把脈,定可探個究竟。”慶定關切的說道。
“我被‘婆雅’修羅王捉去之後,似乎她也曾為我解過毒,不過後來我從他們的莊園之中逃出來的時候,曾經中了那黑衣男子的一支弩箭,這個還要勞煩大師看一看,也不知道有沒有毒。”徐瑞友被慶定這一提醒,倒是想起了自己肩上還有箭傷,自己藏在小丘上的土坑裏之前,曾經強行將那支弩箭拔了出來,但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隻留了一點點血出來,傷口就止住了血,而且流出的血液顏色鮮紅,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當時徐瑞友隻是草草的用布條包紮了一下傷口,就鑽進了土坑中當起了縮頭烏龜,後來哪怕是背著鬼鳶一路狂奔,似乎也沒有怎麼牽動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