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十四章
擱雲台少莊主劍扇雙絕,天心觀秦仙子曲斷天涯(上)。
天色漸明,已是日上三竿將近巳時的光景,落夕峰上雖處西域,但山高萬尺,也不像山下,早已天明。
今日,便是礪劍會武大會的日子了。整個歸雲山莊上一片忙碌,邀到的江湖豪傑也憑著請帖到齊,早早的吃過早飯,到了靄雲池邊等候開始。靄雲池中一處小洲,此刻也築成了一個擂台的樣子。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也都是打著招呼,像是多年故交一般,或許是為了套取別人招式,又或許是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之類。
而此刻,從南邊走來一人,一身白衣,手持玉扇,正是宇文忘憂。此刻他臉帶微笑,走到靄雲池邊,一個縱身,腳踩水麵若蜻蜓點水,便越到池中擂台之上,對著池邊眾人抱拳行了個禮。
“好輕功!”不少人人開口讚道。又有人問著“不知這少年人是何人”;“莫非他便是歸雲山莊新任莊主?”之類的話。
宇文忘憂這幾年雖在大成南疆頗有威名,但多數人也隻是隻聞少南俠其名不知其人,自然也是不知宇文忘憂與這少南俠是同一人,更不知這歸雲山莊少莊主也是他——不少江湖遊俠也都是聽聞此次礪劍會武大會上,被歸雲山莊自稱是立派數百年來最具天資的少莊主將會露麵,才慕名而來。
在眾人疑惑眼神之下,宇文忘憂開口道:“各位朋友,在下宇文忘憂,乃是此歸雲山莊今日之主。”一石激起千層浪,宇文忘憂此語便令趕來的各路人士大吃一驚,“各位遠道而來,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今日,便是我歸雲山莊二十四年一次的礪劍會武大會,一如往年,前三日,歸雲山莊、崇天劍派以及天機門新進優秀弟子切磋,擇其強者,在下各位若有興致可在第四日向其挑戰。作為百年慣例,若勝出,崇天劍派將贈與這二十四年來所鑄最佳寶劍,若敗陣,挑戰眾人可得我歸雲山莊贈出彩頭黃金百兩。”
宇文忘憂言畢,又對抬下拱手行了個禮,道:“本朝天下昌定,盛世太平,尚武之風卻未曾有弱,礪劍會武大會本意乃是三派之間技藝切磋,邀天下豪傑觀戰指點,此本意百年來未曾忘卻,還望在場各位不吝指點,令天下武學地步更精進一分!此次會武,比試期間各位請觀戰無言,以示公平。”
言未畢,從遠處便傳來一人聲音,若空穀傳響,在這落夕峰頂回蕩,可見此人內力何其深厚,“宇文家小子,如此盛事,卻怎能忘了邀我?!”眾人聞言而望去,一男人從大門處一躍而起,成踏雲之勢,在虛浮之中一躍,便到了眾人麵前。此人衣著邋遢,發須皆花白,眉宇間一股懶散之氣,卻讓人不覺此人有何低賤落魄,反而看得出一絲淡薄隨性之感。
“林師叔祖?!”宇文忘憂驚道,麵前此人雖僅在幼時見過幾麵,但映像卻是極其深刻——這人名林路遙,年輕時天資無人能匹,武藝超群,本是歸雲山莊上上任莊主不二人選,卻因留戀凡塵,未渡人劫,再加之不肯隨歸雲山莊規矩改秦姓,惹得老莊主大怒之下飄然離去,浪蕩紅塵,直到老莊主故去,也隻偶爾回莊裏一趟。
林路遙哈哈一笑,一拍宇文忘憂肩膀,道:“小子還記得老匹夫我,也不枉你小時候我給你買的好吃好玩兒的了!一晃十數年,當年的小娃娃都成一表人才的少莊主了,老匹夫卻是越來越老了,歲月無情啊!”
“師叔祖不老!”宇文忘憂眼中露出罕有的溫暖之色,“如今師叔祖在外也過了數十年,不如回莊裏,讓晚輩盡下綿薄孝道。”
“師門棄徒,讓我回莊裏看看便已足矣,怎敢定居此處?老匹夫我也浪蕩慣了,要我住在這地方,卻是呆不慣。還是山下好,有酒有肉,笑也開懷。對了,怎不見秦徵那娃娃?”林路遙左右張望,卻沒見到秦徵,便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