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十六章(2 / 3)

“定不負主人厚望。”女子答道,言語肯定。便就這兩句話就可聽出,這女子對李旋滿懷崇敬之心。

落夕峰,是來送自己回去的麼?思樘一想便知,可想到那麵目清秀性子木訥的男子,心中又生出不舍之意。要不要見他最後一麵?可即便是見了又能如何,心中矛盾。

來接她離去的是那自稱蓿筠的女子。這女子帶著麵具遮著半張臉,隻見得一點絳紅唇於尖尖下巴,看不出相貌。她一身玄色衣衫,左胸口處繡北鬥七星星宮圖,係著一條紫色腰帶。竟是天機門七星使,這李叔到底是何方神聖?思樘心中疑惑,卻也不會去做打聽,隻是隨著這女子一同踏上回歸之途。

……

周清軒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之時。看著四周壞境,才知自己是躺在李叔家裏。可記憶之中自己明明是離開了桃園村前去別處了,怎的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還在原地?想要回憶起自己到底是要去何處,要見何人,又要做何事,頭腦之中卻一片茫然皆不知。

這是怎的回事?周清軒想要發問,四周卻無人可答,想要起身來,卻覺如斷了全身骨頭一般疼痛無比無法動彈。

李旋從門外走來,看著已經醒來的周清軒,淡淡道:“你醒了?將這藥服了。”

周清軒這才注意到李叔手中端著的一個小碗。接過碗一口飲盡湯藥,開口問道:“李叔,我為何會在你家裏?到底發生了何事?”

“記不起便不要去想了,徒增煩惱。”李旋道,伸手按在周清軒手腕上,為他切脈。

見李叔不願回答,周清軒縱使心中百般疑惑,卻也不再糾纏,道了聲知道了便噤聲待李叔開口。

“脈象平穩,無陰陽激蕩,看來體內惡疾已愈。”李旋道,鬆開周清軒手腕,“你大病初愈,需得細細調養,這些日子便住宿在此了,每日湯藥不可斷,需得半月時候,才可下床行動。”

“好,李叔。”周清軒道。對於李旋之言,他生不出拂逆之心,也不起半點疑慮之心,想也沒想便就答應了。

李旋又道:“過往之事想不起來便不要去想了,安心養病,一切待你痊愈再做打算。”破天荒的,周清軒聽得李叔對一件事說了兩次。其中必然有事!周清軒心中想著,但卻不願去深思,答了聲是,李旋便起身離去。

李叔走了,像是有甚麼隱情不願告訴我,可前些日子到底發生了甚麼,仿佛丟失的記憶,又去何處尋來?窗外初冬陽光照進房間內,周清軒心中難以平靜。

房門再次被打開之時,是一紅衣白裙的女子。女子滿頭青絲以玉簪束縛,容貌清麗,雙手托著一托盤,麵帶微笑走到了床邊。將托盤放於床頭小櫃上,女子坐在床邊木椅上,看著周清軒目光親切,微笑道:“清軒小子,把這碗藥服下該吃飯了!”

“好的,羽嬸嬸。”周清軒輕聲答道,心中也寧靜下來。李叔與羽嬸嬸膝下並無子女,自幼待他如同己出,周清軒也亦將她視作生母般敬重。抬眼,這才注意到托盤中放置著一碟小菜,一碗米飯,與一碗湯藥。

周清軒取過藥碗,正要服下時,卻見碗中倒映著自己模樣,額心那一抹血紅猶若梅花一般的印記淡淡,周清軒以為是沾染汙跡,伸出手想要拭去,卻發現那印記猶若生於膚肉之間,不能抹去。

周清軒滿臉詫異,“羽嬸嬸,這是……”

紫蘇仍是微笑,像是並不在意此事,淡淡答道:“該有的自然便有了,何必問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像是個傷痕罷了,過幾日說不得便消了,你擔憂甚麼,怕毀了你這清俊小臉麼?清軒小子,多個丹砂印你長得更似個姑娘了,快些將藥服了,涼了便減了藥性!”

羽嬸嬸與李叔怎的都語帶機鋒,說起話來越發難懂了,周清軒心道,仰頭一口飲盡了碗中湯藥。待將碗放下,紫蘇伸出手,用衣袖擦去周清軒嘴角殘留藥汁,眼中滿是關愛之意,輕聲道:“快些吃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