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敢。”
“哼！莫不是你也有同樣的想法？”
“皇阿瑪！兒臣不敢！兒臣斷斷不敢有那樣的想法啊！”
“哼！朕現在不想見到你們，給朕滾出去！”
錦素原原本本的從頭到尾聽到了這件事情，不得不佩服皇上的心思縝密，就這麼一點蛛絲馬跡就能推理出這麼多的東西。這皇位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惹的父子不和兄弟不睦的。
皇上話音剛落大殿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開了，四阿哥失魂落魄的從裏麵走出來，仿佛所有的精氣神被抽走，隻剩下一具軀體在緩緩移動。
“四阿哥……”錦素上前，還沒安慰，話就已經被四阿哥揮揮手堵在嘴裏。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階，四喜瞧見立馬小跑跟上在他身後撐起傘。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就這樣慢慢的消失在雨簾之中，錦素就這樣站在廊下目送他們離去。
風雨依舊，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就如皇上的怒氣，遲遲無法消散。
錦素回了茶室，正碰上要去換茶的雲裳，錦素說了句我來就從雲裳手中接過茶盤往書房走。
書房中除了碎落在地上的茶盞和四阿哥留下的水漬絲毫看不出方才的狂風暴雨，淡淡的龍延香在香爐燃燒著，使人的情緒很快穩定下來。
錦素將新茶放在書桌上，然後就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朕讓你去換個衣服怎麼這麼久。”
“奴婢是瞧著您和四貝勒在談正事就沒來打擾。”錦素拿著碎片的手一頓，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放哪兒，用不著你，你來，來朕身邊。”
錦素將大塊的碎片到茶盤上，然後將茶盤放到遠處的桌上才又走回書桌前。
“皇上有何吩咐？”
“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奴婢今年二十四了。”
“二十四了，二十四了，”皇上從腕上退下佛珠放在手中把玩著，許久才說：“明年就到出宮的年紀了。”
“是。”
錦素點頭，一晃八年過去了，明年就到了出宮的年紀了，這場夢也該結束了。
“是朕耽誤了你啊，當初說要給你指一個好人家，可如今你都這個年紀了。”
“奴婢不敢。”
“朕還是喜歡你剛進宮那時候，從來不和朕說那些規矩條條框框。如今……哎。”皇上說到一半停住了，錦素的頭垂的更低了還是一言不發，他瞧錦素不說話也沒有再說下去。
過了許久停住轉動佛珠的手慢慢站起來，李德全見狀趕緊上前扶住。
“聽說二阿哥最近一直說想見你，明兒你就替朕去瞧瞧他吧。”
“見我？”錦素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驚訝，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情。
“是他沒福氣，不然朕也能聽見你叫一聲皇阿瑪了。”皇上笑著，眼神中透露出些許感慨與無奈：“去瞧瞧吧，就當告別。”
“是，奴婢遵命。”錦素深吸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進了裏間，隻留下錦素一人站在原地。
屋中的空氣似乎變得凝重了，心中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錦素隻要一想起胤礽的臉，呼吸都變得沉重。
萬千思緒湧上心頭，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