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零一章 心神歸位(2 / 3)

他們害怕了,原先一直繃緊的臉在刹那間都崩潰了,像海中遇難的求生者,發現即將到達的海島卻是海市蜃樓一般,全部的信念都已破滅。為首的隊長是個劍士,急急的走上前道:“你真的是風……”

風,早已刮走,這回,帶走的不止是體溫,還有生命。冷風如刀,將一群站立在白色大地上的人視為砧板上的魚肉。在他手中,風,是活的,以他的手為生命的原點,雀躍著湧出,一道道豁亮的風刃,在白得近似盲眼的世界裏仍發出亮潔的白光。如此的快,快得讓人感覺他不是一個魔法師,因為很難看到一個不用吟唱就使出魔法的人。

潔白的大地多出了幾十朵血色的紅花,點綴著孤寂荒涼的雪域。人,漸漸的倒下,他們的眼睛沒有不信,沒有恐懼,似乎,從那隻手拿出之後就對結果有了覺悟。隻是,他們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與之前一樣,最後傳到安迪耳邊的,都隻是一個字——風“原來,是這麼用的”安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著依舊戴著手套的左手,喃喃的轉身,回到了車廂內。大漢一直沒有抬頭,從安迪舉手那一刻開始,直到他又進去了,才坐回位置,繼續趕著馬車。

紗布,仍然綁在手上。安迪試了試,卻依舊沒能取下,歎了口氣,將取下的手套複戴上去。儼然他放棄了取下的打算,再次盤著腿,漸漸的閉上雙眼。這,是他僅有的記憶中,所記得的為數不多的有用的事。

他的記憶,是了,他沒有太多記憶。兩個月前,當他睜開眼,就看到大漢守在一邊,自己身處一個山洞中,醒了,卻什麼都不記得。

他叫安迪,安迪.羅迪克,那大漢如是說,他是龍萊國的一個小貴族。幾年前,他一家得罪更高一級的權貴,受到打擊,更是被大臣汙蔑,遭到王國的遺棄,被抄了家,還要誅滅九族。他,是逃出來的,全家主仆共一百九十一人,就他一個人逃了出來,躲過了龍萊國的全麵追殺,跑到了索俄蒙的北部,冰域雪原邊上的冰洋山脈中。

安迪問大漢是什麼人,大漢先是一陣沉沒,顯得很落寞,先是望向了南方,隨後說才說道,他是安迪祖父的至交——教育大臣暗夜興建門下的仆人,幾年前在索俄蒙境內接應安迪,隨他一同逃命,負責路上一切生活事物,必要時,以性命助安迪脫困。如今,已過了九年,想必兩家族都已物是人非了。

大漢一陣唏噓,倒讓安迪更為頭痛,他想不起來,卻又不停的去想。在心裏,竟有一種念頭,告訴他,過去,很恐懼,不要在想起。一切,都在他腦中,他沒有告訴大漢。

漸漸的,他從長期的昏睡中恢複了身子,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另一個大問題:他,要去哪?需要做什麼?報仇?亦或是報恩?他昏昏沉沉的晃蕩了半個月,整日都在沉默著,未與大漢說過一句話。最後,他似乎一夜間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隨之告訴大漢,他要回去,回家!

他還是沒有恢複記憶,關於自己的過去,絲毫沒有記起。啟程那天,大漢顯得很平靜,問了不少過去的事情,可安迪卻始終記不起來。隻是有些本能的東西,他隱隱的察覺到而已,一切,都像破繭的蝴蝶,獲得了新生,卻忘卻了原先的軀殼,隻知道,自己是個生物罷了。

他是個法師,風係魔法師,八級,風係魔導師。似乎幾年前就將近達到了這個水平,為什麼?始終沒有突破?安迪麵顯沉色,仍是不動,抓緊著每一刻冥想著,一絲絲的增加精神力。

大漢撩開簾子,低聲道:“少爺,今天我們運氣不錯,遇到了一個小鎮。現在天色也暗了,我們進去找家客棧投宿吧!”

安迪緩緩走下馬車,他一點都不會打理自己的生活,唯一能做到,就是掃了一眼身處的小鎮:地方不大。客棧也不大,這裏,住滿了被風雪阻礙的行人旅客,倒顯得十分熱鬧。客棧前已停著幾輛馬車,比他的自然好上太多,兩人亦不在意,將小馬車交給小二,自是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