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內道,陣陣肉糜之味夾雜在人聲裏麵傳來。
莊重得了藥物療傷,好得極快,雖然瘸勢已定,但是膿血已去,傷口結疤,已經沒了大礙,他拿著一隻狗腿,依著鐵鋤站在內道口迎著莊青。
“三兒,你好了嗎?大家夥都在等你呢。”說著就將手裏的狗腿遞了過去。
莊青對著莊重哪會客套,接過去就啃了一口,兩兄弟閑聊了幾句,就往周麻子等人那邊走去。
“三爺……”
“二爺……”
周麻子等人圍著篝火而坐,看到莊青兩人過來,紛紛站起身子。
莊青揮手示意眾人不用客氣,和莊重坐了朝北位,他嘴裏咀嚼著狗肉,目光環視了一圈,道:“大家夥多吃一點,等會有事情要做!”
眾人隱隱知道莊青所謂的事情是什麼,周麻子舔了舔嘴唇,沉聲道:“三爺,你說做什麼,我們便去做什麼。”
“好!”
莊青輕喝了一聲,對周麻子這句話,極是讚賞,他望著眾人道:“我殺了那麼多官丁,現在官丁們查無可查,下了誅殺令,從今天晚上開始,各間棚房一天要死十人,指不定今天晚上死的人中就有你我。大家夥說,怎麼辦?”
莊重在旁咧嘴笑道:“嘿嘿,還能怎麼辦,兄弟們,大家都是大老爺們,可不是畜生,哪能伸直了頸脖就挨著等官丁殺的。”
周麻子狠狠咬了一口狗肉,道:“三爺,二爺說的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我們還是人。”
這些人都是莊青的奴仆,和莊青一榮皆榮,一損皆損,莊青也不多去拐彎抹角,他沉著聲音道:“從我來到這溟山的第一天開始,我便無時不刻不想著從這鬼地方逃出去。現在機會來了,就在今天晚上,我要謀劃著逃出溟山,你們敢不敢隨我以命相搏!”最後一句,莊青聲調倏大,恍若驚雷。
“嘿嘿,三爺,這有何不敢的,隻要是你三爺說的,縱然是去下刀山火海,我們也要去!”
“在這溟山,遲早要死,早死晚死還不是一個鳥樣,三爺,你說怎麼幹,我們就隨著你怎麼去幹!是不,兄弟們?”
“三爺,您就說吧,怎麼幹,兄弟們都聽您的。”
……
……
晚上回去營地的時候,烏雲密布,大雨滂沱,天色早早的就黑了。一行人頂著雨水傾斜,將最後十件鋼刀借著掩護運回了十七號棚房。
“三爺……”
十七號棚房內生氣不多,早先回了棚房的人或是悶頭啃著饃饃,或是仰躺著發呆,都在默默等待著今天官丁的到來,祈禱著今天晚上的那十具屍體千萬不要有自己。
氣氛極是壓抑。
莊青也不去管別人,先行帶著周麻子等人回了自己的席位。
轟!
入夜之後的第一個驚雷轟然而落,閃電隨之而來,雨勢愈發的大了,打的棚房劈啪作響。
莊青眼內盡是殺意,暗忖道:“天都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