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李彥《紅飄萍》《海底》《羊群》三書有感
作者好似廚子,燒菜給讀者吃。
餘竊以為,不同的菜,理應該燒出不同的味道。
而這次的“廚子”,卻抱定一份一次受到好評的菜譜,不停的燒。
真是,讓人吃的有點膩歪了,厭煩了。
三本不同書名,貌似有各自不同名字的主人公。
卻無論起個花花草草,鳥鳥蟲蟲的名字,歸根到底還是講著差不多的故事。
一是過於高度的自我重複,包括在不同書中雷同的情節,不同場合出現同樣的描述等。
如:大時代背叛或脫離原生家庭的母親,出國浪潮中投入西方懷抱的女兒。
與本土文化產生割裂後的價值真空,第一代新移民投入宗教組織尋求互助交流的各色心理。
作者在現實中、小說中對公眾演講的對男女的態度…
家門口的烏龜,兒子發現烏龜蛋的細節等…
更有形形色色異域窘況、新移民求生存的各種描述等。
二是自我感動,自說自話明顯。
包括:遠離中文本土語境,帶來的落後於時代,日漸被淘汰的話語體係。
固化的語言體係,逐漸老去的意識形態痕跡等。
多個不同書中人物,其實都是作者自己的分身。
不同的嘴,都說出了作者一人的話,卻又能夠被看出來,缺乏人物特征和個性。
三是隻描寫了西人喜見的華人。
大紅燈籠高高掛、長袍馬褂、藍色粗布製服外紮腰帶、兩把刷子似的麻花小辮。
一片草綠中揮舞著紅色小本本,眼神中帶著亢奮的一群年輕傻麅子。
撿西人扔掉的舊家具,臨期的食品,超市菜場裏賣不掉的蔬菜…
去林子裏占自然資源的小便宜,采野菜、釣野魚,彰顯“節約”美德,展現摳門本色。
高知打低工,B地的腦力勞動者到A地隻能從事基本體力勞動。
這些也帶有特定的時代痕跡,與時不俱進。
換了三個書名,貌似三個故事,其實新瓶裝老酒,換湯不換藥。
讀三本書等於讀一本書,看一個故事,吃一道菜。
作為一個作者,一個廚子,或者說,一個故事的母親…
難免有那種稍微把女兒塗脂抹粉,換件衣裳,就再嫁一次的貪財母親的嫌疑。
作為同一個時代,對於自身身份比較敏感的個體,李彥寫的母親,還差著那麼點意思。
同樣作為那些由舊父權,向新父權投懷送抱,乃至被洗腦異化的女性個體。
《紅飄萍》《海底》中的母親,以及《羊群》中的某個同時期女性,描寫得不夠立體,全麵。
李彥寫母親,無論是否真名隱,真事隱,都遠不如李南央寫母親範元甄,或者老鬼寫母親楊沫好看。
至少他們的描述看起來比較坦坦蕩蕩,不遮不掩。
為尊者諱,為尊者隱,可以理解。
但真想要遮,想要隱,就不應該寫故事,不應該去傾訴。
遮遮擋擋,看起來就不那麼帶勁,更何況還換了三次。
80年代出國的華人群體,停留在自身體驗的舒適圈,與東土割離,但割得不徹底。
投入西風,融入得又不夠深,總是隔著好多層,甚至缺乏對西人的好奇和探索。
納西索斯是一個留戀自己水中倒影的希臘美少年。
據說最後掉到水裏淹死了。
人人都愛回味,喜歡懷念自己的青春,無論是有悔的,還是無悔的。
但反複回味?!
反複炒冷飯?!
反複去抱著自己的過去緬懷?!
自傷自憐,自怨自艾?!
套用某名老人的一句名言,“哭哭啼啼,沒出息!”
怪不得影響力不高,傳播力不夠,變成小眾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