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突破!辛晴在心裏對自己說。
那件天大的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醞釀的。那個晚上,辛晴沒有開電腦,八點多種就躲到了床上。母親進來嘮叨了幾句就出去了,嘮叨的是什麼她一句也沒聽清。她伸手拽下頭上的皮套,頭
發披散下來鋪滿了枕頭,簇擁著她的臉,一股洗發精的香味緩緩上升,嚴密地籠罩了她。她又伸手拽過自己的隨身包,從裏麵摸出手機,又摸出那張名片。她幾乎不假思索,就在手機屏幕上打出一行字,然後,照著名片上的號碼,發了出去。
她打出的字是,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化妝師。
很快就有短信回複:當然記得,你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化妝師。辛晴又發一條:知道我為什麼給你發短信嗎?
回複:有些事不必知道,聯係就好。
又發:你對我有什麼感覺?
回複:玉潔冰清。
又發:我想沾點汙水,我想給冰加溫,你能否幫我?
回複:義不容辭。
又發:既然如此,定個時間吧。
陳東輝果然就回複了一個準確的時間。
放下手機,辛晴心跳得已經不能再快,有手機真好,有手機短信功能真好,一件天大的事情,幾條短信就敲定了。如果沒有短信功能,並不習慣賣弄風情的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去勾引一個男人。事到如此,她也有些驚詫,她想我真的瘋了,我怎麼會做這樣一件天大的事情呢?
辛晴所認為的天大的事情,不過就是時下挺流行的一夜情。但對辛晴來說,這的確是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她要突破的不單單是一層處女膜,而是一層比城牆還厚的心理障礙。起初她還擔心陳東輝會拒絕,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得如此順利。一個已婚男人,居然如此經不住誘惑,婚姻還可靠嗎,愛情還可靠嗎?
不論可靠不可靠,這都是留待以後去思考的問題。當務之急,是如何像壯士一樣,毅然去赴約,去敲開一件高貴悠久價值連城的東西。
他們約定的時間是翌日晚上。去之前,辛晴隆重地洗了頭發,不待頭發全幹她就出發了。這一次她沒有把頭發束起來,她就梳著自己最喜歡的披肩發。此時季已交秋,北方的秋天總是很大風,她步履急促,頭發被風刮得飛舞起來,遠看像一把燃燒的火炬。
離約定時間幾乎一分不差,辛晴敲開了那家賓館那個房間的門。陳東輝開門,他說他已經恭候多時了,說罷,他們順利地摟在一起。辛晴的身體有些抖,她本來不是個勇敢的人,做這件事,不過是有一種強大的意誌力在支撐而已。用不著太多的語言,他們都知道,此時此刻直奔主題就好。陳東輝把她擁到床邊,激情而又程式化地吻她,給她脫衣服,給自己脫衣服,然後就撲到了她的身上。
辛晴閉上眼睛,等待著一種綢緞被撕裂的聲音,可這種聲音卻遲遲不響。她睜開眼睛,看見陳東輝正一臉的沮喪。她問他怎麼了,陳東輝說,剛才還是好好的,可是一動真格的就不行了。
那就歇會兒,然後再來。辛晴說。
辛晴又閉上眼睛,她想哭,但努力忍住。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陳東輝依然不行。辛晴又睜開眼睛,困惑地看著有些狼狽的陳東輝。陳東輝囁嚅道,怪了,在家總是好好的,怎麼到這就不行了呢?
一絲路燈光從窗簾滲入,灑在陳東輝的肉體上。辛晴發現,陳東輝原本很白的身體被微弱的燈光一映,竟呈現出青銅一般的光澤,給人一種堅硬的,牢不可破的質感。辛晴雙手掩麵,終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