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呢?”許觀潮問。
杜功宇啊一聲。
張途立即道:“玉衣大人,我已經讓人去通知巡城司主使杜天明,他馬上就到。”
許觀潮坐在馬上,神色如常,“哦對了,張大人,那照月庵你可知道?”
張瑩柳聽到照月庵三個字,微微一怔。
張途點頭道:“我知道。”
“那入府一敘。”
“玉衣大人,請。”
許觀潮下了馬,讓朱七把白馬牽走,跟隨張途進了州牧府。
“我,我呢?”杜功宇跪在地上,十分尷尬。
這時,一行人快跑過來,看到跪在地上的杜功宇,領先的中年壯漢喝道:“玉衣大人呢!”
“爹。”杜功宇回頭,趕緊站起來,“爹,你終於來了。”
‘啪!’
杜天明一巴掌打在杜功宇臉上!
“王八蛋!你竟敢招惹玉衣大人!”
“爹,我……我也不知道啊。”杜功宇捂著臉,既委屈又怨恨。
杜天明深吸口氣,“把公子帶……不行,你跟著我,去見玉衣大人!”
兩人也進了州牧府。
府中。
張途命人奉上茶,與許觀潮各坐一邊。
“玉衣大人,上一次見還是在京都國子監,那時候玉衣大人還隻是……”張途說到這裏,沒有繼續說,“可是沒想到,竟是隔了十四年,才再次見到玉衣大人。”
許觀潮道:“掌運司和你們不一樣,不需要每年向陛下彙報政績。”
張途點頭道:“是,也是。”又疑惑的道:“不知玉衣大人為何突然說起照月庵?那不過是北望山的一個小小庵堂,人數不過二十餘。”
許觀潮喝了一口茶,看向門口。
於伯跪在那裏,微微垂頭。
“張大人,你家的老仆人年紀大了,讓他下去吧。”
張途哎一聲,“玉衣大人,他先前冒犯了大人,本就該責罰。”
許觀潮放下茶杯,“張大人,說起責罰,不是應該罰你麼?”
張途迎著許觀潮的眼神,猶記得十幾年前,還是玉子的許觀潮,那眼神便已經十分可怕。
沒想到做了玉衣後,權力更大了,反而平和了許多。
許觀潮見張途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輕輕笑起來。
張途也微微一笑。
“該罰。”張途說道。
“怎麼罰。”
“玉衣大人想怎麼罰?”
許觀潮整理了一下黑衫,修長的手指打點著皺褶,語氣平靜:“張大人堂堂一品州牧,管轄一州,擔負著百姓是否安居樂業,國庫稅收是否增加的重任,我豈有資格懲罰張大人。不如……”許觀潮看向張途,“你抄寫一百遍掌運司司規如何?就當做是熟悉一下掌運司的規矩。”
張途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許觀潮。
許觀潮目光平靜,表情也沒有多大變化。
張途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來人,上筆墨。”
“不急這一時。”許觀潮衝外頭擺擺手。
張途沉著臉,“於伯,你下去吧。”
於伯顫顫巍巍的起身退下。
許觀潮再道:“照月庵共有十八人,奉四神為尊,吃人心髒,喝人血肉,張大人可清楚?”
張途臉色微變。
“玉衣大人,這,當真?”
“照月庵已經被我處置了,你說呢?”許觀潮轉著手裏的兩顆橙色玉石,“張大人,四神這種邪祟,你身為懸州州牧,應該聽說過吧。”
張途沉吟道:“不瞞玉衣大人,確實聽說過,但從未有人報官說有邪祟害……”
“張大人,你現在可以安排人走訪懸州的村鎮,看看是否有人失蹤,自此再也沒有回去過。”
許觀潮打斷了張途的話。
張途額頭上冒出一些汗珠。
若是當真有邪祟出沒,而他對此一無所知,到時候陛下知道了,必然會對他不滿。
邪祟是大事。
自先帝設立掌運司以來,邪祟一直是重中之重。
掌運司權勢滔天,也皆因如此。
雖然千世帝削弱了一部分掌運司的權力,可說到底,隻要掌運司還在,隻要玉衣的核心職責沒有削弱,就不算傷筋動骨,不算切中要害。
他可以不懼許觀潮。
可若是和邪祟扯上關係,那他便落了下風,也沒有資格和許觀潮硬碰硬。
許觀潮看到張途的神色,再道:“張大人,聽說你也修那仙道,是幾品?”
張途回答:“三品,璿璣。”
許觀潮嗯一聲,“三品,也是不錯了,聽說修仙道的人都想一步登天開天門。不知道張大人若是以後歸田養老,想不想一步登天?”
張途聽的眉頭一緊,語氣不悅的道:“玉衣大人,這話可就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