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薄霧青衣(2 / 3)

錦衣隻是笑得沒邊沒跡,哪裏還有一點眾人眼裏那冷月般傲然、尊貴無雙的皇子形象啊。

瀲綃是真的有些無奈了。可是,總不成讓她板起臉來跟他訓誡那些儀態禮節吧,那恐怕是不可能的。

其實,當初錦衣知道自己的與她並沒有血緣的時候,瀲綃曾經擔心過的。她怕錦衣始終留下難解的心結。

可是,似乎一切出乎意料的簡單。

錦衣幾乎是完全沒把那當回事。

漸漸地,瀲綃也明白了。在錦衣眼裏,瀲綃便是瀲綃,是不是姐姐根本沒有關係。正如在她眼裏,錦衣便是錦衣,是那個她在初見那雙藍眸時,便早已篤定了一輩子放不開手的錦衣。

..

“感情真是好啊!”突然出現的聲音,略帶譏諷的語氣,但並沒有感到惡意,調侃的感覺倒是更多些。

白玉青石鋪就的小徑,從茂盛的花叢後伸出,與眼前的路交錯起來。

沿著那小徑而來的人,也出現在瀲綃與錦衣麵前。

紅衣妖豔,神色張狂,眼底流光宛轉,隱隱透著笑意。

這豔絕傲絕的少年,那一身肆無忌憚綻放的紅,映得繁花也失了顏色。

“原琴泓。”錦衣隻是淡淡地念出他的名字。雖然依舊挽著瀲綃的手臂,神色卻已經收斂了起來,隻是冷冷淡淡的。

這一瞬的錦衣,白衣如雪,恍惚見那清夜下,月華如水,是傾了一世的澈然。神色間的冷漠與矜傲,令所有人隻能遙遙望著,敬畏著,不敢近身半身。

這兩人,一放一收之間,卻是同樣的傾城絕世。

瀲綃隻是輕輕地笑了聲,引來了兩人的目光。

原琴泓微一挑眉,問道:“笑什麼?”

錦衣卻並未說什麼,隻是緩緩收了那份冷,淺淺一笑。原本挽著瀲綃的手臂,輕輕滑下來,握著她的手。

“真是搞不明白你們兩個,每次見麵非得這樣橫眉冷對不成?”瀲綃輕笑著問道。其實,她一直覺得,原琴泓與錦衣是同一種的人,他們應該可以攜手合作的。

“誰叫他每次非得拿姐姐說事。”原琴泓還沒回答,錦衣倒是先開口了,就是語氣可不太好。

聞言,原琴泓愉快地笑了起來。

瀲綃也是禁不住彎了彎嘴角。錦衣所謂的“說事”其實是原琴泓在錦衣麵前總愛嚷著要娶她。當然,這也隻是在錦衣麵前說說而已,要是傳了出去,指不定皇帝真動了這念頭呢。若真那樣,隻怕更頭疼的是原琴泓了。他那樣的人,注定了不願受這世事的羈絆。

“美人嘛,誰不喜歡呢!”目光轉過來,朝瀲綃看了眼,問道,“公主,你說是吧?”

瀲綃隻是回以一笑,並沒有應聲。

然後,他仍是語帶調侃,接著說道:“再說了,殿下啊,你們遲早要各自嫁娶的,嫁給我,至少算是熟悉的,總比嫁個連麵都沒見過的人要好吧。殿下可得謝謝我才成呢!”

“想娶姐姐?憑你也配!”錦衣神色一冷,語帶輕蔑。

“哈,我看啊,在你眼裏,壓根就沒人配得上她。”他忽然地戲謔一笑,“難不成你想自己娶了去?”

錦衣沒有回答什麼,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目光裏鋒芒淩厲。

忽然地輕輕一哼,白影閃過,一恍眼間,錦衣已經與原琴泓交上了手。

“喲,惱羞成怒了。”原琴泓依舊是那略帶調侃的語氣。

隻是,錦衣沒再理會他,手底下招招狠厲。神色冷漠,怕是原琴泓不論說什麼也動不他絲毫變化。

瀲綃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若是錦衣手裏有劍,或許能勝過他,可此時兩手空空,兩人也隻能戰個不分伯仲。錦衣是仗著輕功了得,而原琴泓手上的功夫實在不俗。

這樣下去,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呢。

“好了,錦兒,別玩了,我們還得去母後那呢。”瀲綃看了會,便出聲說道。

她話音剛落,那邊,錦衣已經收勢退開,一瞬間便又回到了瀲綃身邊。

能如此自如地從戰局中退出,這一場,已經是錦衣勝了。

雖然瀲綃並不在意他們的輸贏,可見到錦衣勝原琴泓一籌,還是十分高興的。

隻是,無意間朝原琴泓看過去一眼,卻見他眉眼含笑,看她的目光,分明帶著戲謔的意思。稍稍一愣後,瀲綃便明白他看出了她的悅色。禁不住有些赧然。

但這也隻是一瞬間的情緒,隨即隻是淡然自若地朝他輕輕一頷首,便與錦衣離開了。

不過,她卻是忽然在想,剛才那一戰,他們兩個,到底各自盡了幾分力。

一直以來,她從未看清這個原琴泓的深淺。

論武功,她與他們兩個實在差距不小啊。

這幾年,她雖然也有在學,但主要是還是將精力放在輕功與毒術上,而且,既然學了毒,醫毒本是一家,這皇宮裏又集結了天下名醫,她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所以,如今的她,輕功不俗,醫毒之術更是青出於藍,但其他的功夫,可就實在一般了。

不過,同樣的,她也看不清錦衣那一身功夫到底有多高。或許該說,其實她並沒有在意過。因為那個人是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