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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來時,瀲綃與錦衣已進入城鎮,找了間客棧住下。
原本,錦衣賴著瀲綃,想跟她住一個房間的,卻仍是被她一記冷眼擋了回去,泱泱地回了自己房間。
夜裏,半夢半醒之間,瀲綃莫名地感覺到一陣寒意,心一警,便立刻清醒過來。
坐起身,就見錦衣推門進來,做了個示意噤聲的動作,便無聲息地走到窗口,輕輕開了一道縫,看了會,便朝瀲綃招了招手。
見他神色間並無戒備之意,倒有幾分悅色,瀲綃也放下了心。
本來,她被驚醒,是因為隱約感覺到殺氣,冰冷如霜,雖然目標似乎並不是她,但仍是驚醒了過來。
此時,走到錦衣身邊,透過窗戶的縫隙朝外望去,便能見到樓下院中對峙的兩人,約莫三四十歲。
東麵的黑衣女子,手中是一把劍,劍尖直指,麵色冷肅,煞氣逼人。
可西麵的男子,一襲青衫儒裝,氣質溫雅,並不像是江湖人,倒是有幾分書生樣。而且,他手中並沒有兵器,隻是那樣閑散地站著,看起來並無戒備之意,卻又毫無破綻可尋。
瀲綃微微皺了下眉,對這擾人清夢的兩人略有不愉。現下這狀況,要她安然入睡是不可能的,那份戒備心不散去,根本不可能睡得安穩。
不過,瞥見錦衣目光裏神采灼灼,笑了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也難怪錦衣那麼感興趣,眼前這兩人,一看就知道是高手,這樣的對訣,實屬難得,卻恰好被他們給撞上了。
“這兩人是誰?認得出嗎?”瀲綃隨口問了句。
錦衣雖不曾在江湖上行走,但瓊月莊一直暗中監視著那些江湖人物的舉動,大凡有些名頭的,都是莊內記錄在案的。各大門派的武功絕學,瓊月莊也基本都有收錄,至於從何而來的,就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了。
瀲綃這兩年雖說掌管了瓊月莊,但對這些興趣不大,所以並不怎麼上心。
倒是錦衣,了解得比她多得多。
聽到瀲綃的問題,錦衣細細看了會,才道:“兩人都是高手,應該不是無名之輩。而一般越有名的,辨認的特征也越明顯。可那黑衣人,劍很普通,人很普通,裝束也很普通,她不出手,實在想不出來會是誰。至於那青衣人,他的手藏在袖子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武器該是暗器。青衫書生手無卷,銀月玲瓏指間藏。”他突然話一頓,朝瀲綃笑道,“如果我猜對了,有沒有獎賞?”
瀲綃卻隻是奇怪地看了看他。因為錦衣說那些話時,完全沒有壓低聲音。在這樣的靜夜裏,院中的兩人又都是高手,想不聽見實在太難了。
可是,那兩人卻仿佛真的沒有聽見一般,一絲的氣息都沒有浮動。
“果然是高手。”錦衣突然低聲一句。
然後又笑著朝瀲綃說道:“有沒有獎賞啊?”
見錦衣一派輕鬆自在,完全沒將眼前這兩人放在眼裏,瀲綃禁不住輕斥了句:“賞你個鬼啊!繼續說。”
既然錦衣不避諱,瀲綃自然也懶得壓低聲音了。
那邊依舊靜立對峙,誰也沒有動手的打算。
而這邊,錦衣撇了撇嘴角後,又繼續說道:“那青衣人領邊的花紋看到沒?那是玲瓏莊特有的標誌。青衫書生手無卷,銀月玲瓏指間藏。說的便是玲瓏莊莊主月瓏。”
“那你就怎麼肯定他一定是那個莊主了?難不成他們莊裏規定,隻有莊主才能穿青衫不成?”瀲綃漫不經心地接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