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三章 流火炎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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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到底是誰的?”

溫琅如此問時,神色間透出深深的疑色。

青衫男子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微微側過身,原本背光的身形,在月光之下,漸漸顯出容貌來。

月華如水,傾瀉似泉,襯出那張眉眼如畫的臉,幾分清冷幾分寂落。眼底難掩滄桑,唇線微抿,透出幾分不悅。

“前輩是在跟我說笑嗎?”他的臉上並沒有笑意,“凰歌是我鳳天歌的妻子,拜過天地,祭過先祖。她是我鳳家的人!凰歌的孩子,自然是我的孩子,這還需要問嗎?”

溫琅並沒有應聲,隻是略微彎了彎嘴角,笑裏有幾分勉強。

“那前輩是不是也應該回答我一個問題,當年那個孩子,到底在哪?”鳳天歌問得很隨意,但目光裏卻是峭冷如鋒。

眉眼微斂,目光低垂,溫琅淡淡地回了句:“我說過了,那個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鳳天歌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目光仍是透著冷厲:“您是凰歌的師傅,所以我敬您為長輩。可是,這並不代表我能夠一再接受謊言。”

神色間的冷厲已經斂去,隻剩一脈清雅,卻始終透著淡漠。

一轉身間,便已飄然遠去。

溫琅朝著鳳天歌離去的方向怔了許久,才無奈一歎,慢慢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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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無蹤,隻餘月光冷冷地照在樹木花叢間,落下隱隱綽綽的月影。

花叢後,悄然站立的兩道身影,俱是一襲暗色。

正是本該已經離開的瀲綃與錦衣。

大概,鳳天歌與溫琅也料想不到,他們兩人竟然會去而複返。

此時,兩人靜靜地站在原地。瀲綃微蹙著眉,看著錦衣。而錦衣則是緊握著瀲綃的手,神色莫名難解。

“他們說了些什麼?”瀲綃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畢竟鳳天歌不是等閑之輩,所以,他們不敢靠得太近。隱身之處,離那二人談話的地方有些距離。以錦衣的功力,自然能夠聽清楚鳳天歌和溫琅說了些什麼,但瀲綃卻是無能為力。事實上,連那個青衫男子的身份,瀲綃也僅僅隻是猜測而已。

“回去再說。”

見錦衣已經恢複神色,瀲綃也舒展了眉頭,輕應了聲,兩人便悄然離開。

卻正是在他們離開後,不遠處的樹上,躍下一個人影來,黑衣如夜。他散著長發,一傾墨錦風華。鳳眼狹長,透出幾分陰鬱,眉宇間似乎藏著難解的糾結,沉沉暗影。他隱在樹影之中,恍若暗夜鬼魅,無息無影。

片刻之後,便看著瀲綃與錦衣離去的方向沉思片刻,飛掠而起,緊隨追去。

他一直追到瀲綃與錦衣所住的小院,才在牆外停了腳步,躍入院中後,隱在了山石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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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裏後,錦衣便先送瀲綃回了房,出來時,卻是站在門口,沒有離開。

目光投向院中的山石,那黑衣人隱身之處,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神色淡漠。

那黑衣人卻是明顯地一怔,該是沒料到自己會被錦衣看破行藏,微不可察地一笑,便坦然而出。

走到離錦衣不遠的地方,他停了下來,看著錦衣,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錦衣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才回道:“一開始。”

這話,讓黑衣人禁不住一挑眉,明顯有些訝異。

錦衣又出聲問道:“不知炎閣主一直跟著我們,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