諫山家從這場婚姻中得到的隻有林家的劍術口訣和圖解,還有寶刀獅子王。不過有些隻能意會難以言傳的東西並沒有流傳下來,天長日久,有些難以修煉的招式和口訣漸漸遺失,又補充進來諫山家自己在實踐中的領悟,漸漸形成了現在諫山家的劍術風格。
但是林家的劍法給諫山家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甚至可以說諫山家劍法的主幹就是林家劍術。
提起林家的劍術,那些了解裴揚曆史的人會自然的聯想到林黛兒——林家唯一一位劍聖,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那種神佛難當的鋒銳,那種籠罩天地的浩大,劍氣之磅礴如浩蕩的江河,一招一式如大浪淘沙,如波濤入海。諫山家繼承的就是這樣的劍術!
所以諫山家的繼承人本來就可以比其他人走的更遠,當然毫無疑問這路途會比其他人更加艱辛。想要修習諫山家的劍法,必須要養氣,必須要明心,必須要看破。
境界!
那就是決定一切的因素。
而此時的明心恰恰在境界上被一堵無形的牆生生擋住,無法寸進。誰能想到黃泉卻早已打開了自己遍尋不見的大門,在境界上得到了飛躍式的提高。
諫山明心看的分明,剛剛那種穩壓黃泉一頭的優越感已經完全被打散,他越是看到黃泉相對於他的優勢越是不願低頭認輸,越是感到自己不如黃泉越是對勝利欲罷不能。
究竟誰才是諫山家的血脈!
諫山明心幾乎無法壓抑心頭的憤怒,血湧心頭,幾近發狂。
“鏘!”
他放棄了躲避,放棄了技巧,硬生生的用獅子王擋住了黃泉的嘯獅子,強烈的震動和能量卻順著握著獅子王的手臂傳到明心的身體,震得他吐了口鮮血,雙手被震得抑製不住顫抖,幾乎握不住寶刀。
“你這老東西竟然把這種技術都交給了她,為什麼?我才是諫山的血脈!”
諫山明心確定諫山遼毫無保留的把全部的招數都傳給了黃泉,她現在能打出嘯獅子,將來就能打出亂紅蓮!自己呢?諫山明心想起自己會的那些可憐的劍術,就感覺受到了莫名的屈辱。
“你現在還不明白麼,我們的差距並不是因為技術,而是因為境界。”
黃泉沒有趁機進攻,而是拉開了距離,收刀入鞘,安靜的看著明心擦幹嘴角的鮮血。她剛剛是有機會手刃明心的,但她猶豫了。
刀要斬下去的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錯了。自己真的有權利殺死諫山血脈唯一的傳人麼?諫山家原本就是諫山家人的東西,自己想要繼承這份家產本身就是一種貪婪。一想到自己可能是因為心底的貪婪才對錯過家主之位感到不滿,她就發自內心的自責。
“你還有什麼可以奢求的呢。”
黃泉低下頭輕輕地問自己,本來父親的死就是自己的責任啊,是因為自己保護不周,是因為自己沒有盡到女兒的義務啊。就算父親的死和明心有關係,難道父親會希望自己為了給他報仇而讓諫山家的血脈斷絕麼?一定不會。黃泉心中清楚地明白,家族的續存比一個人的仇恨更加重大。
“咳,咳!”
明心咳了幾聲,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和黃泉的差距,但他越是清楚這種差距,越是不甘心,越是恨!這種怒火將他燃燒到極致的時候,他反而仰天狂笑起來。
“老頑固是我殺的,至於為什麼,你清楚。”
諫山明心臉上帶著邪魅的笑,繼續說道:
“但是他的骨氣也保留了那麼一會而已,那時的場景啊……”
明心的精神已經完全失去了正常的克製,他似乎陶醉了,陶醉在當時的情境中,
“他跪在地上央求我放過他啊!像條狗一樣懇求我,要把諫山家傳給我,讓我饒他一命啊!”
黃泉的心裏一顫,不由自主的往前跨了一步,手按在刀柄上,她差點就沒能抑製自己拔刀斬了明心。但是她還是用理智克製著自己強烈的情感,顫抖的手並沒有將刀抽出。
“但我那時卻想開了,什麼諫山家主,什麼獅子王,我並不需要別人來施舍,我想要的我能自己拿到!所以我刺了下去,一刀又一刀……哈哈哈……”
諫山明心的精神達到了亢奮的最高點,他似乎得到了向往已久的滿足,他甚至張開了雙臂,迎接著想象中的掌聲!
黃泉再也無法忍耐,短刀閃電般的斬了過去,
“你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