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讓人無法說清的人物,驚才驚豔。即便是你爹爹,依然差她不知道多少。”吳氏懷念似的道,“她在的那個時候,是我朝最為輝煌的時候,那個時候打番邦,開疆辟土,籌措下西洋,不知道她是怎麼樣研究出來的法子,生生的把稻米的產量提高了一倍,那種叫做‘雜交水稻’的稻米一在戶部的下屬轄田裏頭試驗成功,六部的人都瘋狂了,這樣一來,我大宋子民便可勉強飽飯了。我私下裏聽你爹爹說,下西洋的事情,也是她一手籌措的,當時聖上提出這個事情,滿朝文武統統都反對,你父親當年雖是年少,然而已經有些見識,卻仍然不很讚同這個事情,認為所費甚巨,所得太少,隻為一些個皇上所謂的‘商品交換’,想是得不足所支,況且如果半途迷路或是遇上些個什麼風浪之類的,風向無法控製的話,便人物皆失了。聖上事物繁雜,卻正是年少肆意的時候,看那打算,正是要使強力通過這個事,然而老王妃一手壓了下來。”
吳氏似乎陷入了回憶,“那個時候,襄敏公府便仿佛半個皇宮,門房裏頭永遠都是朝中大臣的管家。老王妃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皇宮中過的,她不是陪太後,不是陪皇後,也不是去做些什麼貴婦人常做的事情,隻是待在禦書房中替皇帝一同分析事情。她每回回府,便會有大批的官員湧入襄敏公郡王府上,想知道最近聖上有什麼打算,有什麼計劃。大家都以為她入宮,是去陪老太後,會從老太後那裏得到些什麼東西。又哪裏可能。”吳氏自顧自的笑了一下,“別說是太後皇後,即便是****伴著聖上的小太監,也不一定知道聖上的計劃是什麼。然而她卻會知道。”
“這個事,也是她不在了之後才被小太監慢慢的傳出來,若是讓那些老臣所得知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風波。這樣的女子,上可比周朝武帝,放在現今,決然是會被儒生說為女子幹政,大傷風化,有礙朝廷人倫的。所以,這些個事情,隻是在我們這些人中間私下傳遞。當時她聯合京內的商家上萬言書,請求開邊境交易,請求朝廷派船隊下西洋並跟隨船隊下西洋,老王妃手下掌控著京都之內的所有頂端的胭脂水粉鋪,掌控著鮮花檔和一半的生藥材鋪。她所創立的沈記商鋪,裏頭賣的東西精巧無雙,用處構造都超出凡人所能想象,”吳氏頓了一下,忽的道,“我記得當時你奶奶便是有一個一直存著的小盒子,用來裝首飾頭麵的,那個盒子便是沈記所做,但是現在老王妃去世之後,旗下所有商鋪除了幾件充不了什麼數的東西,統統都由襄敏公交給國庫了。現在便改名做天記。”
“她上書,表示願意為朝廷籌措下西洋的耗費,旗下的船廠可以隻收成本價給朝廷造船,也就是老王妃才能做到這樣,”吳氏依舊淡淡的敘述道,隻是語氣越來越崇拜,“一個一個的把六部的掌權者請到家中赴宴,一個一個的說服,將不同意見的參知政事駁得啞口無言,將所有人的意見集中起來,慢慢的一個個解決。你爹爹當時年少,將自己所想全然用質疑和質問的口氣列出來上遞天聽,說下西洋有害有利,然而難以避害,利益卻是虛無難以確定,聖上批下來的折子上女人的字體詳詳細細的將他的列舉一條一條的提出來,附上了解決的辦法。當夜你爹爹便接到了襄敏公郡王府的請柬,究竟在宴會上遇見了聽到了什麼,他怎麼都不肯跟任何人說,然而卻之後成了最為積極的支持下西洋的人,還主動請纓做為監導,因為他曾任過采風使,更了解在不同的地方語言不通的時候如何同人溝通。”
“後來果然如同老王妃所想,第一次下西洋,大家都不很放心,京內跟隨的商隊人數加起來不過七八百,然而回來後大家卻發現這完全就是暴利,真正的一本萬利的生意,京都內的人為外洋的那些沒見過的東西瘋狂了,商家們也為商隊帶回來的利益瘋狂了,等到你爹爹最後一次出洋的時候,跟隨的京城商隊人數高達將近一萬,再加上其他各地跟來的商客,出海時港邊比肩繼踵,人山人海,回航時更是迎接船隊的各地采貨商家能把京城都擠爆,其他各邦的商客也前來采買,究竟我朝在這次出海中獲利多少,到現在還無法算明。”
蘇沉抬頭看著吳氏,見她滿臉迷茫之色,果然吳氏喃喃的低語道:“那麼,老王妃是從哪裏來的那麼多錢,可以建起這樣大規模的商行呢……當時去外洋,她什麼都不要,卻隻著人去找些作物的種子,那些叫做辣椒、番薯、玉米的東西,莫說我們國人,便是當地的土著,所知的亦不是很多,老王妃是從何處得知這些東西易於養種,量產極大,可供我****人物食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