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後。
李畫敏將碗筷洗刷幹淨,放入小櫥櫃裏。當李畫敏走出廚房時,月娘和趙世宇不知到哪裏去了,整座房屋裏靜悄悄的,隻聽到一隻母雞在大門外“咯咯咯”地叫喚。信步走出大門,李畫敏眼前一亮,一道路靚麗的風景出現在她眼前:
趙家長方形的庭院外,圍繞著青翠的桃樹、綴滿一個個大大小小果實的石榴樹和修長挺拔的甘蔗,翠綠的九裏香、紅豔豔的牡丹和嬌豔的一品紅擠滿了桃樹、石榴和甘蔗間的縫隙,東北角那株玉蘭花婷婷玉立的玉蘭花,恰似沐浴著朝陽的少女。
這是一道最美麗的籬笆。
李畫敏走去近距離觀看,花蔭下有綠油油的蔥、韭菜,整整齊齊地排在緊靠庭院這邊。這裏,是果園,是花園,也是菜園。心曠神怡的李畫敏轉身望,又有了新的發現,房屋的左、右、後三麵都有竹林圍繞,緊靠著竹林的,東邊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樹,西邊是一棵皂莢樹和幾棵茶油樹。趙家的泥房子、茅草屋在這翠竹、綠樹、鮮花的掩映下,平添了幾分古樸、優雅的韻味,恰似精心挑選的隱居之所。
李畫敏來到西邊的桃樹下。這桃樹有房屋一樣高,成熟的桃子綠中泛白,滿樹都是。父親種植藥材的農場裏也栽有幾棵桃樹,十幾天前那桃子青澀難吃,現在桃子成熟了,誰是摘桃人?李畫敏手扶樹枝,仰望滿樹的桃子,眼前閃現出這樣的畫麵:桃花盛開了,母親摟著自己站在桃樹前,父親舉著相機“哢嚓哢嚓”地拍照;母親觀看青青的桃子,父親慫恿母親摘一個吃,母親真的摘下一個放到嘴裏,滿嘴的澀味,氣得追趕父親要打,父親腆著個大肚子笨拙地逃竄,哈哈大笑......
西邊的茅屋後有個長長的簡易的茅草棚。趙世宇掀開茅草,觀看裏麵存放的木材,心中計劃著,用這塊木頭做個梳妝台,用那幾段木用一個櫃子。看到李畫敏觀看庭院旁邊的鮮花、果樹,趙世宇沒有驚動她,隻是遠遠地望著,身著碎花衣服的纖細人兒站在綠葉鮮花旁,人映著花,花襯著人,人比花嬌。看到李畫敏扶著樹枝癡迷地望,半天都沒有反應,趙世宇忍不住問:“你想吃桃子麼?自家的果樹,想吃就摘下幾個。”
猝不及防地身旁傳來男子的話音,讓李畫敏嚇了一跳,她由暇想中回過神,就看到自己名義上的丈夫、那個高大的男子站在西邊茅屋的後麵,正向這邊望來。
“啊,不是。我隨意看看。”李畫敏轉身,故作賞花慢慢往東邊走去,她不敢滯留在桃樹下,置身在趙世宇的視線裏,這樣讓她感覺到緊張。
身後,趙世宇失落地望李畫敏慢慢離開的背影。
李畫敏來到東邊的梧桐樹下,這裏有條小路往下延伸。李畫敏向東望去,就看到一個綠樹環繞的大場地,張依蘭與幾個男子站在樹蔭下。那大場地的北麵有所大房子,青磚翠瓦的,很有氣勢,曾聽張依蘭說,她們家與趙家是鄰居,那所大房子應該就是她的家了。
張依蘭在自家的場地裏與父親的徒弟阿森等人說話,她看到了梧桐樹下的李畫敏,就想到趙家找李畫敏,恰巧弟弟****繼跑出來說到趙家找回菜籃子,於是張依蘭就說自己去拿回菜籃子。
梧桐樹下有兩條平整的石板,李畫敏坐在石板上,想著心事。趙世宇摘下幾個成熟的大桃子,來到梧桐樹下,坐在石板的另一端。李畫敏頓時緊張,這個高大的男子讓她想起了昨天夜晚的危險,李畫敏不敢看趙世宇,也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自己的一句親近的話、一個微笑造成誤會,讓這個男子不再安心睡在竹床上要求與自己同床共枕。
與一個陌生男子做夫妻是李畫敏難以接受的。熟悉曆史的李畫敏深知在這個社會,一個年輕的女子獨自一人在社會上立足不易,在沒有找到另一個更好的安身地方前,她不能輕易離開,而滯留在趙家她又必須提防受到這個男子的傷害。
“來,吃桃子。”趙世宇將削好的桃子遞給李畫敏。
“謝謝。”李畫敏客氣地接過桃子,重新坐在石板上時,她不落痕跡地拉長了跟趙世宇間的距離。成熟的桃子,清甜可口,可惜的是有個陌生的男子在一旁不時看來,讓李畫敏沒有品出桃子的清甜,無意之中與趙世宇目光相觸時她差點兒咬到舌尖。
趙世宇用小刀削桃子,若無其事地問:“好吃嗎?這棵桃樹是我小時候栽的。”
“是你栽的?可這桃樹很高大了。”李畫敏意外地望望桃樹,又望趙世宇,她以為這桃樹應該是趙世宇的父親或者爺爺種的。
“嗯,是我八歲的時候栽的。我八歲的時候跟母親到鎮上趕集,回來時有輛牛車在身旁經過,掉下一束小果苗,我撿拾起來追上去,那趕牛車的人就送一棵桃樹苗給我。回到家,我就把桃樹苗種在庭院旁......”趙世宇邊削桃子,邊向李畫敏講述栽桃樹、賣桃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