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嗔怪地說:“阿裕,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才不過三十幾歲的人,哪裏就老了。我比你還大兩歲,我都沒有說老。”
裕叔凝視月娘,仍是傷感:“月娘,我怎麼能跟你相比。你是越活越年輕,我是越來越老了。”
月娘歎息,深深地看裕叔一眼,繼而望紅紅的炭火,沉默不語。裕叔遞給月娘一小包銀子,要月娘替他保管。月娘接過,放進口袋裏,裕叔不再說話,一直看月娘,直至外麵傳來腳步聲,才移開目光。
“夜宵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李畫敏舉燈、趙世宇端粥出現在廳堂門口。
晚餐的時候,魚肉吃得多了,如今來一碗清淡的銀耳稀粥,剛好合適。喝過銀耳粥,四人精神煥發,依舊圍坐在炭火邊閑話。
三支更香燃盡,子時已到。舊的一年過去了,迎來新的一年。趙世宇拿一掛長長的鞭炮,掛在大門外燃放,“劈哩叭啦”地響。李畫敏、月娘和裕叔捂住耳朵,笑看趙世宇放鞭炮。山坡東麵的張家響起鞭炮聲,山坡北麵的羅家也響起鞭炮聲,整個村子都是鞭炮聲。鞭炮聲此起彼伏,混雜有陣陣的歡笑聲。
好一個熱鬧、歡樂的除夕夜!
守歲結束,月娘遞給裕叔一個小提籃:“阿裕,這些東西你帶回家,留下明天吃。”裕叔猶豫時,趙世宇和李畫敏都勸說裕叔把提籃裏的食物帶回家,說家裏仍有多的。
裕叔接過小提籃,回家去了。
好困!李畫敏鑽進被窩裏,很快就迷糊過去,朦朧中聽到趙世宇走進房間,似乎在跟自己說話。感覺到身旁多了個溫熱的軀體,李畫敏本能地靠過去,蜷縮在溫暖的臂彎裏,愉快地夢周公去了。
天亮了。
李畫敏習慣性地伸個懶腰,觸到個暖烘烘的軀體,她忙睜開眼睛,遇到一雙含笑的眼睛。奇怪!他每天淩晨是必定去練武的,唯一例外的一次是兩人圓房的第二天,他特意留下來陪伴自己。
李畫敏眨巴著大眼,思忖今天為什麼會有第二次例外。
“敏兒,你醒了?”趙世宇溫柔地凝視,低沉的男音帶著誘人的磁性。
“今天為什麼不去練武?”要不是有特別的事,他淩晨去練武是風雨無阻的。
一個溫柔的吻印到額頭上,繼而是低沉柔和的男音:“今天是春節。難道你不希望,在新的一年中,第一眼看到的是我麼?”
今天是春節,差點兒忘記了。
李畫敏笑了,從被窩裏伸出一截白嫩柔滑的手:“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你說什麼?”趙世宇沒有聽過這種說詞,不明白她的意思。
“恭喜發財,紅包拿來。”李畫敏把方才的話又重複一遍,笑眯眯地解釋說:“今天是春節,不是說第一次跟人見麵時要說恭喜發財麼?我說了,給紅包。”
明白過來後,趙世宇笑起來,寵愛地望俏皮的媳婦,往身上摸:“好的,新年送出的第一個紅包,屬於你。”不過,趙世宇怔住了,他身上所穿的內衣是沒有口袋的,此時身上掏不出紅包送給李畫敏,他朝床外椅子上掛的外衣張望,又懶於鑽出被窩。
李畫敏明知此時他身上什麼也沒有,偏不依不撓地討要紅包。李畫敏把手伸到他的下巴底,一副不得紅包不肯罷休的模樣:“新春佳節,年紀大的要向年紀小的派發紅包。你比我年紀大,自然要給我紅包了。”
兩人在被窩裏笑鬧著。
笑鬧間,趙世宇把她摟緊,湊近她耳邊低語:“我送給你不一樣的紅包。”
雨點般的親吻落到秀發、臉頰、脖子間,同時那雙大手伸進衣服裏,撫摸豐盈的胸脯。李畫敏意識到他想幹什麼,忙阻止他進一步行動:“宇,不行的。我有了。”
“有了什麼?”趙世宇將臉埋進散發著淡淡幽香的脖子間,沒有細想她這話的含義。
反應遲鈍的家夥。
李畫敏輕輕擰他結實的胳膊,湊近他耳邊輕聲說:“我懷孕了。你快要做父親了。”
“你懷孕了?真的?我要做父親了?!”
趙世宇放開媳婦,半信半疑地看她,得到確切的答案後,喜悅就占據了心窩。趙世宇小心地懷抱媳婦,親吻她光潔的額頭,問是什麼時候有的。
“昨天去土地山祭拜時,我聽春姑說她懷孕了,羨慕的時候,才想起我的月信已經推遲了十多天,這些日子疲倦得很。我才知道自己也懷孕了。昨天沒機會告訴你,所以現在才說。”其實,李畫敏是特意等今天才告訴他的。
“敏兒,你送給我的是最好的新年禮物。”趙世宇高興地親吻媳婦,溫柔地將她摟抱懷中。後來,趙世宇壓抑不住心中的渴望,小心翼翼伸手去撫摸孕育孩子的地方,他觸摸到的是媳婦光滑結實的腹部,可在他的腦海中,是在撫摸一個可愛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