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朵盛開的雪蓮,司馬英瓊那白色的蘿裙,瞬間布滿了金邦彥的視線。沒等金邦彥反應過來,就被她一腳踢翻在地,等到他狼狽地爬起來時,卻看到這位三小姐怒氣衝衝地站在那裏,一臉的失望之色。“你這個沒用的小賊,就憑這樣的身手還想去偷盜,真是不知死活的家夥。”金邦彥見她年齡不大,古武術修為卻強出自己太多,以往修習的太道古武術也半點沒派上用場,竟然連對方一腳都應付不了。立時各種情緒湧上心頭,不由憤恨交加地說道:“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手不行,但是我做出這樣的事也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欲。那犀角飛龍馬是我從火堆裏冒死救出來的,本應不再屬於萬狩堂,而且我也不會再讓它麵臨危險,如果三小姐舍不得一點墨汁給我,我自不會厚顏再求。”說罷他就要轉身離去。司馬英瓊一個閃身便擋在他麵前,不過臉色已經緩和下來。隻聽她曼聲說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你必須把事情給我講清楚才行。”金邦彥甚稱人情事故的老手,即使心中憤恨,也能迅速冷靜下來。此時一見情況大有轉機,便故作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道:“我雖然做的是粗重夥計,卻從來沒有因為饑苦生過一次偷盜之心,今番盜墨之舉,完全是為了救一匹落難的寶獸。
昨夜西郊戰獸場發生了一件慘絕人寰的大事,小獸棚裏有上百匹優良戰獸,被人用掌力打入地麵慘死!隻有一匹極有靈性的寶獸‘犀角飛龍馬’幸存下來。我擔心這個殺馬之人是我堂的敵人,目的是想斷了我堂販狩的生計,那樣的話要是被他們知道還有寶獸幸存,便會再來殺它。所以我想用墨汁塗黑它,再偷運出邊關,將它放回到草原上去,那時自然便安全了。等到危機過後,我再將它尋回就是,事情便是這樣,信不信由你!”金邦彥的說辭裏有真有假,這是他高明的地方,他猜到司馬辛必會隱瞞實情,否則這位三小姐也不會說他是盜馬賊了。司馬英瓊終究社會經驗太少,對金邦彥聲色具佳的表演當時就信了七分。她想了想說道:“我父親昨夜回來說有人偷馬,並沒有說清究竟,所以剛才我才誤會你是盜馬賊呢!既然這樣,我便送你一瓶專用於化裝的藥汁,保證下雨也不會褪色。不過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連我父親也瞞著呢!”金邦彥聞言連忙補救道:“堂主並不知道這匹犀角飛龍馬還存活著,當時獸棚裏一片火海,堂主已經失望的走了,是小的不顧生死衝進火場裏救它出來的。我本來想將它送還戰獸場,但是敵人的武功太過厲害,我不想讓它再次遭難,所以請三小姐體諒我的苦心。
”司馬英瓊聽後,不禁冷哼了一聲道:“我到要看看這個人有多麼厲害。”說完她看了一眼金邦彥,對他的勇敢善良大為敬佩。於是她說道:“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取變色藥汁。”說完便如清風般從他眼前消失了。金邦彥這才長出一口氣,放心地坐在台階上,心道:“這小女人實在難纏,幸虧沒什麼社會經驗,否則今天就成了本俠少名聲掃地的日子了。”想到自己先前的機智應對,他不禁又自得道:“原來女人如此好哄騙,隻要讓她對自己產生好感,便是再有破綻的謊言也能讓其相信。隻是這權貴之女,實在不是我這個出身低賤的野小子能高攀的,我還是在送小白出關的事情上多費些心思吧!”就在金邦彥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極細微的腳步從院門外傳來,卻又在院門後停止不前。他猜到定是司馬英瓊取藥回來時,想偷偷觀察他的舉動,便故作惆悵狀,仰首歎息了一聲。
“神獸呀!神獸!如果你能順利離開邊關危地,你可不要忘了我們萬狩堂的三小姐,她可是我有生以來見到過的,最美麗、最善良、最通情達理的大家閨秀哇!如果以後你再回轉堂口,我一定要將你給她,那可是你莫大的福氣啊!如果我會那變身法術,此時巴不得也變成你這樣的寶獸,去接受如此十世難求的殊榮!”他的話音剛落,院門後頓時傳來司馬英瓊忍俊不禁的竊笑聲。又過了半響,她才手捧一個不大的瓷瓶,麵帶桃紅地走進院來。她將瓷瓶交給金邦彥並介紹道:“這瓶藥汁叫做‘不落夕陽’,是棕色係的化裝珍品,隻要配以不同數量的清水,就可以產生多種顏色的汁液,你要好好利用它。”言罷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金邦彥此時已沒了哄騙她的心思,趕緊道謝一番接過瓷瓶,然後便告辭離開了內院。司馬英瓊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卻充滿著說不出的酸楚。這是她頭一次對異性生出感覺,飽讀詩書的她自然清楚這種感覺的由來。隻是對方那雜役的身份,猶如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醒目的攔在二人之間,讓她不敢絲毫表露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