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別累得脫了女人形(2 / 2)

有了這麼些故事,大家就輕易見不到春和冬了。所以我遇見春純屬偶然,在這之前我足足有5年沒有和春碰過麵。

我知道5年的時光多少能改變一個女人的容顏,但麵對著春我還是吃了一驚,因為她變得太厲害了——現在40歲的女人完全可以是一朵花,何況她滿打滿算才39歲。

春果然沒有說半點煩惱,魚尾紋笑出一堆來,隻道評了中級職稱提了副處職務分了三房一廳,還有兒子宛如神童學習成績全年級第七,還有冬去了一家效益極好的公司收入翻了幾番,還有娘家搬出了“陳年老巷”,再不與那些市井小民為鄰……總之形勢大好不是小好前景燦爛輝煌。

我對著仿佛矮了兩公分、不堪各種重負的春默默無語,真不知道春如此這般能支撐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冬的忍耐是永久的還是階段性的。冬的朋友說冬若是能有機會與故舊相逢,一定是王顧左右不談家事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裏很苦隻是滿懷無奈,男人活到這步田地,雖有吃有穿又如何能算得直起腰做人!

春大約沒想到這些,她依舊一如既往地策劃安排,實施所有的家庭大、小事務,不厭其煩地、非常刻意地朝著她的既定目標(不管這目標是否切合實際)進發。有人小心翼翼地提醒春,別過於刻意,包括對自己對別人,以免適得其反。春大惑不解地反駁:什麼叫刻意?我這是為家庭好,也為冬好,為孩子好。你還是少管閑事!

我於是什麼也沒說就和春道了別,但心裏無法不懷著絲絲隱憂。前幾日有消息說冬終於不辭而別,獨自去了一個僻遠的小縣,受聘去當某個新企業的業務主管。這個決心如何下的旁人全不清楚,隻是事後才知道冬來來回回準備了5個月,而沒向春透一點兒口風。

急火攻心的春一下子病倒了,掙紮度日卻始終不向外人訴說。朋友打電話去問她,她一律謝絕勸慰謝絕來訪,還說:“沒什麼事啊,你聽誰瞎扯!是我叫冬去的。”一句話把對方的嘴堵了,唯有快快收線了事。

春實在是想把一切納入自己設想的軌道運轉的,並累得脫了女人形。但有些事硬是不如春之意,這樣下去怎麼辦,春恐怕也沒個底,卻堅持一副不肯泄氣的模樣。都說氣可鼓不可泄,春這種氣怕還是泄一泄的好。

我找出了春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