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閱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人拖到刑場的,隻是現在她的膝蓋跪在冰冷的石地上,已經痛得失去了感覺。而方才還坐在自己床邊的老父親此時已經跪在了刑場中間,雙手又被捆綁到了身後,依舊穿著那件金甲戰袍,他昂著頭,他的身邊還跪著幾十個人。這些人都是柳家的族人。
原祈宸坐在高高的觀望台上,身邊端坐著依舊美麗動人的皇後,此時的原祈宸身著一身黑色的龍袍,沒有任何表情,但柳閱卻看不清他的眼神。
“午時已到,行刑。”一聲令下,鄶子手右手緊握刀把,刀子高高舉起。
“我柳稷山,要死也要昂著頭死,要死也要穿著先帝欽賜的戰袍而死。我一生精忠報國,現在可以去見先帝了,快哉快哉!!哈哈哈。。。原祈宸,你這個膽小的昏君,南月國看來要亡在你的手裏!”老人背挺得直直的,笑容是那麼風輕雲淡,仿佛要砍的不是他的頭。
“有刺客!!有人劫場子啦!”一個侍衛被一個忽然出現的身穿黑衣的人用刀抹了脖子,當場斃命。
柳閱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是來救他父親的,隻見那個黑衣人不停得用刀子割開族人被捆綁的繩子,包括她父親的。
“父親有救了!”柳閱心裏一喜,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腿依舊不能挪動半步。
“小姐,跟我走!”一個身材精瘦的灰色布衣男子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一把將自己抱起。
“你???”柳閱滿臉驚愕。
“柳老爺這次必死無疑,他們救不出他的。主要是來救你,我不解釋了。快抓住我的肩膀。”那人加快了腳步。很快來到了他的馬前。“快,上馬。”
“我父親呢?”柳閱問道。那人沒有回答,“駕!”一記馬鞭抽在馬上,馬像上了鉉的箭,飛快向前奔。
“記住,閱兒,不要回頭!永遠不要回頭!”父親的聲音從身後遠遠得傳了過來。
“啊!”一聲低沉的嘶吼。她依舊忍不住回了頭。血!到處都是血,遠遠望去,一個沒有頭顱卻身著黃金戰甲的身體屹立在刑場上。而地上躺著數十個屍體。她已經看不清父親的頭顱到底是哪個,但她卻能感覺到父親的眼睛還望著自己。
“駕!快抓緊我,他們要追過來了。這匹馬是你父親的戰馬,它一定能救得了你。”男子低了低身體,又抽了記馬鞭,馬越跑越快。
“小夕呢?還有我的弟弟柳忠毅呢?”此時柳閱的腦海裏浮現的隻有這兩個人,一個是她見過的丫頭,另一個雖然沒見過,但是這個原主人的心卻深深牽掛著人,她的同胞弟弟。
“小夕還在宮裏,她隻是個丫頭,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小少爺早在前天晚上被人掉包了。現在被砍頭的是另外一個人。”灰衣男子道。
“那他現在在哪兒?”
“現在我也不知道,到時候你們會相見的。”
天越來越暗了,前麵應該是個大林子,時不時的傳來各種野獸和鳥類的聲音。剛剛還沒來得及掉下的眼淚現在卻像失了鏈條的珍珠,不斷往下掉。她也不知為何,心就是痛,父親的死,原祈宸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利刀切割著她的心。
“大小姐,前麵是林子,我們該下馬了。過了這個林子,就到了北青崖。北青崖是北淩國的境地。我們應該暫時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