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醫館,顧大夫和柳閱都保持著靜默。到了“皈善堂”的門口,柳閱終於忍不住先開頭:“顧大夫,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病人不需要知道大夫的名字,隻要知道姓什麼就夠了。”淡淡得應了一句,將手中的黑色小瓶子遞給了她:“這丹藥能讓你本已經斷裂的膝蓋骨複合,一日食兩粒,用子時的雪水作藥引,五日後便可痊愈。”
柳閱一抬頭,對上一雙幽深深邃的眸子,猛地心跳漏掉一拍,這幽深的黑眸,對她來說,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似曾相識?但這短暫的熟悉感轉瞬即逝,用最快的速度接過他手中的藥:“謝謝大夫關心,等我腿好了,立刻就離開這裏,不會再打擾你跟月姑娘的寧靜了!”
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膝蓋顧不得膝蓋傳來的疼痛,摸著自己有些慌亂的心跳,定了定神。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可能跟他認識呢?恍惚間,眼角餘光撇見一抹白色的身影立於窗前:“月寂?你找我有事嗎?”
“月寂?你找我有事嗎?”
“嗯,帶你去個地方。”月寂這次居然對她笑了!從來都是冷冷對她的月寂居然會對她笑。柳閱有些受寵若驚,趕緊點了點頭道:“好。反正我也是閑著。”
醫館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後院種著很多草藥,和後山的林子連接在一起。還沒走到後院就聞到了淡淡的藥草味,正如顧大夫身上的味道。盡管剛剛經受過肅殺的冰雪,百草院居然依然一片蒼翠蔥蘢。十來枝竹子扶疏搖曳,在初升的陽光下,灑出一片淡淡的影子,兩棵不太大的棕桐伸開巴掌,院子深紫色的桔梗花頂著數九寒月開得正茂盛。
“柳閱,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正當她忘情得呼吸著這裏味道的時候,月寂首先開口問道。
“不記得了。”
“看來你是真的失憶了。”月寂冷冷得看著她道:“你知道我帶你來這裏做什麼?”在白雪的存托下顯得有些鬼魅。
“不知道。其實我不是真的柳閱,其實我是。。。唉,我說了你也不信。“柳閱想要解釋,因為她估摸著曾經的那個自己真的傷害過她,否則她現在的眼神怎麼這麼駭人。
“想殺你!”輕輕地吐出三個字,卻讓人充滿寒意。月寂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浮動的表情。劍放著瑩瑩的光芒,正直直的抵住著她的咽喉。
“月寂,你……你聽我說,你的劍能不能先離我的脖子遠一點?”柳閱說著把自己的脖子往後靠了靠,擠出一絲苦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但是不管以前我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情,但那不是我,現在的我沒有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情。所以……””柳閱發現自己開始結巴,膝蓋處發軟,有些站不住了。“難道她要將我的頭也砍下來?就像陰冥童姥那樣?”
“讓我來告訴你,因為你害死了我的母親。師傅讓我放過你,因為你長得太像他曾經深愛的女子了。不過替身終究是替身,如果我現在殺了你,最多隻是將我逐出師門,畢竟我們師徒情深。”月寂手中的劍越扣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