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水閣的會客廳,所有木窗都是打開著的,風瘋狂得從窗外吹了進來,韓鈺痕嘴角勾著清淺的弧度,風吹動著他的墨發,墨發飛揚,讓所有水閣弟子都有些毛骨悚然。而慕天啟已經渾身是傷,披頭散發,白色長袍早已經血跡斑斑,無力得單膝跪地,他的眼神中也露出了幾分惶恐。
“爹,您還是將師叔交出來吧,否則師伯就一命嗚呼了。”謝月晴站在韓鈺痕的身邊,聲音冷冷清清,對著他父親提醒道。
謝榮川氣結,身子猛烈顫抖一下差點站不穩,用手顫顫巍巍得指著謝月晴道:“你個不孝的女兒!混賬!為了一個男人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謝月晴的頭明顯一低,不敢再望自己父親一眼。“對不起,爹。他想要做的事情,我阻止不了。”
“等等,瘋子,我跟你走。你別再這裏鬧事了。”若南望了一眼慕天啟,滿身是傷得慕天啟,奇怪,為何心裏隻是難受,就如那日長華出事的感覺一樣,卻不是心疼和痛徹心扉。
謝月晴偷偷望了一眼韓鈺痕,他居然露出一絲微笑,這笑容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走吧。”若南對著韓鈺痕輕輕說道。
“師妹!!”身後傳來一聲痛楚的叫喊聲。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等我回來。”若南轉頭,紅唇一勾,笑麵如花,這個笑容自信且自傲。“區區一個瘋子?就想將我降住?師兄,你做不了的事情,我替你完成。”
一路坐在馬車上,三人同坐成一排,韓鈺痕靠最左,謝月晴中間,若南靠在右麵。若南一直望著車窗外。此時已快日落,涼風習習,天空中一朵朵暗灰色雲朵擁簇在了一起,應該快要下雨了。
“師叔,聽父親說你失憶了?還聽說您其實是問盡散人的孫女。是否真的?”月晴首先打破這種寧靜。
“嗯。”若南冷淡得回答她。
“師叔,你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了嗎?”月晴繼續追問。
若南這回將頭轉了過來,望著月晴的眼睛,顯得有些不耐煩,一字一頓道:“既然已經失憶,怎麼會還記得以前的事情。你能不能歇一會,很累了,我不想回答。”
謝月晴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隻好重重得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現在她敢確定她一定不是柳閱,柳閱隻是一個隨便可以捏得軟柿子,怎麼會如此囂張。不是她就好!
“嘩嘩嘩。。。。”一陣偌大的暴風雨突然降了下來。
“馬夫,找個地方躲躲雨吧,這雨實在是太大了。就在這個山腳下避雨吧,那裏的樹大,可以擋雨。”謝月晴提議。
“籲~~”馬車在山腳下的一小片林子裏。此時已經月黑風高,遠處隱隱約約傳來野獸的嘶吼聲。
若南一個人靠在一棵大樹根上,韓鈺痕站靠在她對麵的一顆樹下,望著她,若南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她早已經習慣被瘋子用這種眼神看了,從行李裏拿出一個饅頭,自顧自得吃了起來。隻要還能吃上一口飯都應該滿足,至少比起玲瓏閣裏的孤魂好。
謝月晴也靠了過來,靠在她的身旁。若南從包裏也掏出一個饅頭遞給她:“吃吧,累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