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腦中靈光一閃,脫口道:“若塵,去來路看看,有沒有絲線橫在路上。”
直直站在原地,拳頭,卻是緊緊攥起。黑旗軍是標準騎兵配置,每人有兩匹馬輪換,是以一路上都是風馳電掣,力求早日趕回京城。
之前與華兒慪氣,沒怎麼注意,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曾有聽到細微的割鋸聲,再聯係馬車頂的平整斷口,一個念頭瞬間省起,揮之不去。
被自己的推測驚到,下意識地不願深想,可思路卻是自顧自地延展不休。
“華兒,幫我聯係寒江,那兩個殺手,調查清楚。”
“母親大人,發現了這個。”心中正煩亂,若塵匆匆趕回,雙手奉上一物。
若塵攤開的手掌上,一團細如發絲的金線,在正午明亮的日光下,閃耀著刺目的華光,讓我的眼,生痛。
緩緩閉眼,揮手讓眾人退下:“好了,此事告一段落,繼續趕路。”
雖詫異我的反應,但被我教育良好的黑旗軍們,相當利落地轟聲應諾,無人多說一句。
把玩著手中金線,目光茫然地盯著被臨時固定的車頂,語調平穩:“遠山,葉錦天,給了你什麼許諾?”
一片沉默。
“那,就是他威脅你?”
仍是沉默。
嗬,無奈勾唇,看向蕭遠山默然的臉:“想不到,天兒籠絡人心的手段,竟這般厲害。遠山,如你這般聰穎的死士,還真讓人垂涎。”
“這叫金翅蠶絲,是由一種極罕見的金翅蠶,在結蛹之時吐出,堅韌鋒利,水火不侵,偏偏又細若毛發,實乃隱蔽至極的殺人利器。”看著在指尖纏繞,若隱若現的絲線,臉上,泛起淡淡苦笑:“這蠶絲,世間隻有一團,十年前,我送與天兒,作為生辰之禮。”
天兒,天下間,要我蕭沁水項上人頭之人,不計其數,可為何,你,亦是其中之一?
至於這絲線,倒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天兒太相信所派之人的技術,就算失敗,以那人的輕功,逃離也不是什麼難事。
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他絕未料到,我曾從藥瘋子穆思遠處,討得他新研製的迷藥——無色無味,藥性極強,卻是見效緩慢。我的長鞭上,便被我細細塗上了此藥。
是以,那殺手雖是生龍活虎地衝出包圍,此刻卻也多半倒在林中某處,動彈不得吧。哪還有時間回去,泯滅證據。
嗬,正所謂機關算盡太聰明,以絲線割開車頂,然後偷襲。固然可以藉著四麵車壁,擋開黑旗軍目光,爭得刺殺機會。但也,不得不留下一些證據。
“家主,也許事情並不是這樣。”華兒秀美緊鎖,遲疑道:“若那殺手是老三派來的,方才被逼到車門處時,雖無法傷您,卻完全可以了結就在一旁的蕭遠山,這殺人滅口的好機會,若換做我,豈會放過。”
為什麼要滅口?似笑非笑地瞟向蕭遠山,我心中漸漸冰涼,殺了,是可以防止蕭遠山招供,可也會引起我的疑心,但若不殺,這好處可是極多。蕭遠山絕非表麵那般文弱,本就是塊硬骨頭,再感激於自己主子的信任之意,當然不會吐露實情,若以後瞅準時機救了回去,想必,原就忠心耿耿的蕭遠山,更是要死心塌地了。
天兒啊天兒,當初我恨你不上道,單純耿直如白紙,硬是教你心計謀略。可如今,你達到甚至超過了我的要求,為何,我卻是這般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