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樣如此的傾慕深愛著對方,但誰也不敢直言表白,反而誤會對方都已有了心儀的戀人,他們竟同時在為對方默祝。
仇決微微一笑用盡所有力氣緩緩的轉過頭,快步走到出口前,驚詫的向下方的山穀看去。
薄霧飄蕩的山穀中點點秦漢樣式的房舍點綴在豐茂的桑木之中,茁壯的青稞高粱已結出穗子,清碧甘甜的溪水自山壁中破石而出,宛如玉帶流入寨子中,這些無不預示著這是個世外桃源般自給自足祥和寧靜的小寨。
不知何時蘇清暄已重新戴上了那麵遮掩了夢幻嬌顏的麵紗,蘇清暄看著小寨眉頭漸漸鎖起,她的心在莫名的陣痛,就像被蟲蟻咬噬般。
仇決居首看了看剛過正空的太陽,呢喃道:“太安靜了,現在這個時辰該是午飯之後人們納涼憩戲的時刻,但寨子中卻沒有一點動靜,家家閉戶不出,好似死地一般寂靜。”
蘇清暄竟有些呼吸不暢,痛苦道:“我感受到了我的子民在飽受著病痛的煎熬,他們生活的很痛苦。”
仇決自然不會懷疑蘇清暄的感應,她與眾生本就有著某種深刻難言的聯係,於是道:“究竟是怎樣的病痛在折磨著他們?”
蘇清暄搖了搖頭,道:“我現在還無法感應出,但必然是一種可怕的病症在纏繞著他們,使之生不如死。”
仇決驚道:“難道整個寨子中無一人幸免。”
蘇清暄心中躁煩,道:“無一人幸免,隻是輕重有別,我們快下去看看吧。”
仇決的傷勢已然複還而且法力還提升了不少,馱著蘇清暄一躍而下,兩人的絲發飄飛交纏,衣袂翻飛若如一對謫仙的金童玉女。
正值仲夏之際,山穀中草木豐美,卻連一聲蟬鳴鳥啼之聲都沒有,更無論柴門犬吠了,四下靜悄悄的宛如死地。
仇決馱著蘇清暄走了一段路卻連一個人都沒有見到,最後隻得叩門請見。
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應門的竟是一個黑眼睛黑頭發的青年漢人,隻是這位青年卻生了一身白皮膚,白的像琉璃水晶一般近乎透明,皮下血肉經脈更是清晰可見。
青年男子被蘇清暄那種聖潔的氣質所吸引怔立當場目瞪口呆不知反應,仇決一連叫了好幾聲,青年男子這才反應過來。
仇決抱拳道:“在下……在下蘇決,我妹妹在山下時不慎摔折腿骨,大哥能否行個方便,收留我們休整幾日,自當另有重謝。”
青年男子驚喜的大呼道:“那你們是漢人?”
仇決喜道:“不錯,我們是江都人氏。”
青年男子疑惑道:“江都?不曾聽過這個名子?”
仇決與蘇清暄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驚詫不解之色,蘇清暄試探的說道:“江都之前也叫廣陵。”
青年聞言更是大喜,歡快道:“我祖上是蜀中人氏,說起來我們還有同飲一江水之誼。”
青年接著問道:“帝國現在的皇帝是哪一位?是否還像始皇帝那般重徭役多賦稅?”
仇決驚道:“你們是大秦子民的後裔?”
青年道:“不錯,當時始皇帝時傾盡全國之力修築長城皇陵,我祖上迫的無法隻能舉族遷移,最後來到這大山之中,此後再沒有出去過。”
青年繼續問道:“帝國現在如何了?”
仇決道:“大秦隻有十五年國祚,便被農民起義推翻了。”
青年驚駭的茫然退後,不停搖頭重複呢喃道:“帝國亡了,帝國亡了,我們已是亡國之奴,我們已是亡國之奴,帝國亡了,我們已是亡國之奴。”淚水卻已流了出來。
青年“哇”的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仇決衝了出去,一邊奔跑一邊哭嘯道:“始皇帝死了帝國亡了……始皇帝死了帝國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