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亞暉停了腳步,轉身朝著俞知閑笑了一記:“說得我有多幸運似得,我生在這個家裏還不夠倒黴嗎。”
“少特麼自哀自怨,你有爹有媽,有吃有穿,一個月的零花比外頭白齡一個月工資還多,你要是算倒黴,別人算什麼?”俞知閑不耐煩地打斷了俞亞暉的話,他最受不了這種妄自菲薄無病呻吟的調調,放在俞亞暉身上,愈發受不了。他懊惱地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嘴裏惡狠狠道,“滾,上去好好想想去。”
他突然拿出了做哥哥的氣勢,讓俞亞暉頓時吃了一驚,俞知閑從來不是拿腔拿調的人,平日裏的隨意讓人已經忘了他其實骨子裏還是不折不扣的俞家人。俞亞暉愣在那裏,原本想要上樓去,但現在又因為叛逆,不願意順著俞知閑的意思。
俞知閑沒再管他,自顧自回到了病房裏,林顯貞還坐在外頭的會客廳裏頭。時至今日,母子關係已經被無數的媒體美化成了一種完全無私的崇高感情,但現實裏的母子關係卻是千奇百怪的,就像俞知閑和林顯貞,他們之間全然沒有一絲溫情的成分存在。
“你來醫院幹嘛?”俞知閑毫不客氣第問,“來向秦雙凝耀武揚威嗎這也太幼稚可笑了。”
林顯貞沉默了一會兒,搖頭道:“我隻是想看看他,僅此而已。”
她的解釋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俞知閑的臉色始終帶著一種不耐煩的情緒。
“聽著,我不會再幫著俞知樂幹那些擦屁股的狗屁事情了。”
俞知閑突然說,他看見林顯貞的臉色一黯,似乎對他的言論十分不解。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她反問道,“什麼叫不再幫俞知樂?這話是什麼意思?”
俞知樂冷笑起來。
“你知道夏夜來電話的時候我在幹嘛嗎?我在接受采訪,又一個采訪,沒完沒了的采訪,我得幫我哥站台打氣,幫他澄清某些不利的傳聞,就為了這事兒,我錯過了夏夜的電話。”
林顯貞皺著眉頭看著他,似乎對他的話難以理解。
“隻是一個電話而已。”
她依舊是就事論事的模樣,俞知閑心想,在林顯貞的心裏,大概以及評估過了此事的影響,夏夜的摔傷,顯然不構成任何實質性的障礙。
“沒錯,就是一個電話,但是我很後悔沒接到這個電話,我應該把她放在第一位的,但結果我卻把你們的事兒放在了頭上。”
“什麼叫你們?”
“你和你的兒子。”
“你也是我的兒子!”林顯貞的聲音裏微微發顫,不知是憤怒還是激動,可俞知閑已經沒功夫去擔心她的情緒了。
“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兒子過,你帶走了我哥哥,丟下了我,你忘記了嗎?”
林顯貞沒有反駁,她對這件事無話可說,也知道無論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俞知閑心裏的既成念頭。
“你想要做什麼?”她問道,隨即又叮囑道,“別做傷害你哥哥的事兒。”
俞知閑聽著她的話,忍不住挑起了眉毛。
“放心吧,我不會損害他或者你的利益的。我隻是想全身而退,防止再一次出現什麼難以收場的事兒。”
林顯貞並不相信。
“別胡說。”她斥責道,“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了。”
“我可不敢冒這個險。”俞知閑扭頭麵對林顯貞,看起來出奇的認真。
“畢竟夏夜才是我唯一的家人。”俞知閑斬釘截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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