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鳶……”他輕輕叫了我一聲,我不知道是自己氣得發抖還是怎地,竟聽出了一絲顫抖。
我怕自己再一個爆發出來就要打死他了,幹脆不理他,閉著眼睛掉頭就走。
恩,今天晚上我一定是認錯人了,剛剛跟我說話的那個人不姓簡不叫寒,一定隻是個走錯房間的白癡而已,一定是這樣的!
我氣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真不敢相信他剛才所說的話。
當我就要走出房間的時候,突然身後劈裏啪啦一陣亂響,似乎是什麼東西從桌上掉了下來的聲音。我本能反應地回頭看過去,竟見到簡寒一手艱難地扶著桌案,桌案上的東西全都被他推了下來,灑了一地亂七八糟的,而他整個人已經快要摔在地上了。
我心裏一揪,頓時就懵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飛身走到簡寒身邊扶著他,急問:“簡寒?你怎麼了!”
簡寒是個很喜歡逞強的人,平常從不會在我麵前示弱,總是一副就算天塌了他也會站得直挺挺的樣子,可是如今他竟然一聲不吭的就要在我眼前倒了下來。
他撇開頭不看我,扶著桌案的手轉而把我推開,故作輕鬆說道:“隻是風寒。”
開什麼國際玩笑!區區一個風寒能讓你一七尺男兒病得跟條老狗一樣站不起來?!
我緊閉著嘴忍著那聲嗚咽和呼之欲出的激罵,撲到簡寒身上抱著他的手臂使了吃奶的勁兒把他扶起來,然後拖到床邊一腳把他踹上床,手腳利索用被子把他捂起來,然後飛速奔到茶幾邊上倒了杯茶隨即又速速趕回,咕嚕咕嚕往簡寒嘴裏灌。
末了,他一下把那一整杯茶都吐了出來。
我心裏一驚,輕拍著他的胸膛給他順氣,急得要哭出來:“簡寒你怎麼了?怎麼連水都不喝了?”
病弱美少年簡寒幽怨地瞥了我一下然後閉上眼,咳嗽得厲害,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地答道:“你……咳咳,嗆到我了……咳咳咳……”
我愣了一下,然後就把臉轉了過去不看他。我承認,我雖然並不受寵,但是至少從小到大都是在宮裏長大的,不會照顧人,挺理所當然的嘛,應該不會受到老天譴責。
完了我聽見身邊的簡寒沒聲兒了,這才怔了一下回過神來,立馬把腦袋轉回去,結果映入眼簾的是簡寒已經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
“咯噔”一下,我覺得自己的心髒被突然提到嗓子眼上又突然掉到了深淵裏。
我倏地從床上站起來想跑出去叫人,無奈雙腿竟然發軟了,扶著周圍桌子櫃子踉蹌著跑出去,拚了命跑到了前院的時候看見簡史正在教訓下人們。當即我就一整個人飛撲到簡史身上去,泣不成聲:“簡、簡伯,快去!快去看看……”
“王妃,您冷靜點,怎麼了?”簡史那把老骨頭正在努力地穩住我的身子。
我“嗚哇”一下哭了出來:“你快去找大夫啊!簡寒他暈倒了!”
簡史說,王爺就診的時候要處於安靜的環境,哭哭啼啼的人不吉利,要在門外等。
我邊擦著眼淚邊焦急地在簡寒門前踱步,頂上掛著的燈籠映出一片紅光,我看得有些紮眼,不一會兒又掉了眼淚出來。
許久,我急得雙手握拳,指甲都要陷進肉裏去了,簡史才領著大夫從房間裏走出來。
我揪著一臉愁容的大夫,急問:“告訴我,王爺怎樣了?”
他麵如死灰,嚴肅得如同守皇陵的老兵,回答我說:“不礙事,王爺隻是受了風寒。”
我當時真想跟他說,如果他隻是受了風寒我就跟你姓。
然而簡史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趕忙遣了大夫離開,便一臉沉重地對我說:“王妃,王爺那是老毛病了,您不必擔心,老仆會處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