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寒睡了一整天都不見好,喝了藥睡下以後竟然就發燒了,平常冷冰冰的臉此刻紅得跟燒豬似的,細細密密的汗珠密布在俊美的臉上,越發的像剛出爐不久還在冒油星子的燒豬……
我坐在床邊給他擦汗,簡史給準備的冰水也不涼了,簡寒的臉色才稍微好一點。我盯著他的臉出神地看,靜靜地讓時間將他的容顏刻在我腦子裏。
“王妃,您的飯菜奴婢放在外室了。”采月悄悄從門縫裏鑽進來,小聲對我說。
聽見采月的聲音,我才猛然從沉醉中驚醒過來,尷尬地對采月應了聲:“恩,我等會兒去吃,麻煩把冰水再換一輪吧。”
采月應下便端著水盆走了,之後我又給簡寒擦了一輪汗才擠出空閑出去吃晚飯。沒想到簡寒平常那副百病不侵的模樣,一生氣病來恨不得天崩地裂啊,我吃了中午飯回來以後他就開始發燒了,體溫一直徘徊在燙死人和差點燙死人之間,直到現在。
給簡寒掖好被子,我便起身走到外室去,兩條腿麻得沒了知覺,肚子也快餓得不會叫了。
剛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兩口采月便端著冰水盆走回來,她雖然喜歡耍小聰明、一肚子壞水,但幹起活來毫不含糊。我滿意地看著她點了點頭,這丫頭果真是深得我心!
她把水端進內室以後走了出來,把沾濕的手湊身上擦了擦,然後從懷裏拿出一枚紅符,給我,然後說:“王妃,這幾日你先帶著。”
我拿起那枚畫得亂七八糟的紅符湊眼前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送子符?……哎呀死相啦~咱倆誰跟誰嘛,還送這種東西?我跟簡寒……艾瑪好害羞不說了~”
我承認我是故意要雷死采月的,當我從自己的手心裏把頭抬起頭來,看見采月頂著一張翻白眼吐舌頭的鬼臉便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采月連連搖頭,一臉鄙夷,兩股戰戰似乎下一秒忍不住就要直奔房門而出,最後她低下眼去不看我,說道:“王妃和王爺如此密不可分,日後即使不用奴婢呈上送子符,也會滿地小王爺到處跑的。”
我詆毀自己不要緊,別人這麼直白地說,我倒是羞澀不打一處來了,咬著牙故作輕鬆不看她。
隨後采月繼續解釋道:“剛才小惠在廚房前養的那隻貓不知為何突然死了,奴婢想起今日白天王妃剛好在那兒呆過,怕是有什麼鬼神在此駐留,便上廟裏求了一張護身符給王妃您護身。”她雙手合十,虔誠地給老天拜了幾拜。
我本來一手拿著符細細端詳,另一手執筷飛速地往嘴裏塞飯菜,一聽采月這麼說我差點沒一筷子往鼻孔裏戳……她說啥?廚房前那隻小貓死掉了?……我覺得我的確很需要這張護身符,因為那隻貓是我害死的。
我打了一個噴嚏,噴了點毒藥出去……所以它死了。
我放下筷子,勉強把嘴裏的飯菜盡數吞下,學著采月的樣子雙手合十向老天拜了拜,祈禱那隻小貓能夠飛升西方極樂世界,繼續在天上享受它的魚骨頭,阿彌陀佛!
後來簡寒一直在發燒,體溫飄忽不定,時高時低,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莫無雙多次在院子外想破門闖入,每每都被簡史攔了下來,到底這簡史也不是吃素的,一口一個恭恭敬敬的“無雙公主”叫得好好的,實際上每句話裏暗藏鋒針,莫無雙嘰嘰喳喳鬧個十句,簡史一句話就紮得她退避三舍。
到最後,宮裏父皇召喚了,莫無雙很無奈,最後一天在王府呆著想要過來看看簡寒,還是被簡史攔了下來,最終隻能抑鬱而歸。
恰好莫無雙離開的那一天,簡寒終於醒了過來。
她前腳跟一走,下一秒簡寒便悠悠地睜開眼睛,沙啞又帶著磁性的聲音銷魂地說了一聲:“小鳶。”
“恩!”我坐在床邊淚流滿麵地看著他,他那聲呼喚真心叫得我全身連骨頭都要酥了。
“你瘦了。”他微閉著眼看我,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把手伸出來,隨便比劃了一下:“你原本有……大概那麼胖。”
“啪!”我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回去,冷眼看他:“沒死透那就繼續死死好了,我不管你了。”說著我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可剛邁出一步,竟發現自己動不了,衣服後頭讓誰給扯住了。
我回頭一看,簡寒正扯著我的衣服,即使是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也一副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樣子看著我。
“你……幹嘛?”我突然被驚起一身雞皮疙瘩,這簡寒可是老老實實睡了好幾天的,養足了精神的老虎,非同凡響。